28.重疾（下）[第2頁/共4頁]

寧壽縣主淺笑，道：“我聽淮陰侯府上的沈女君說，你會算卦問卜？”

待得近前，那馬車上的車幃也翻開一角，待得看清內裡坐著的人，我愣了愣。

寧壽縣主道：“公主在宮中日日奉養聖上，勞累不已。除祈福以外，我還想帶她去散心玩耍。若遵循宮中端方，不但禮節煩瑣，另有大隊儀仗，必是勞師動眾，消遣不得。”

公子並不常與女子說話，他常日扳談最多的女子，便是我。不過我在他眼裡到底算不算女子，非常值得商討。

離路口不遠的處所，有一處小梵刹，名雲棲寺。這個時候，冇有人會冒著觸耿汜黴頭的風險來寺中禮佛，以是四周空蕩蕩的，除了我、公子、兩位公主和侍從，並無旁人。

耿汜神采拉下，不耐煩道：“看不看又如何？你不過是個議郎，有何權柄看我諭令？”

公子不再理睬，登車而去。

公子卻不為所動，道：“耿司馬不必勞煩，既是太傅之令，我也自當遵循。待司馬示以諭令，是罰是走，我亦悉從發落。”

“太傅有令！戒嚴時不得通行，凡有違背者，行人罰錢三百, 車馬一千, 如敢方命, 以謀逆論處！”一人喝道。

耿汜是荀尚姻親耿彷的侄子。此人疇前是個閒人, 混跡於酒場賭坊, 無所事事。邇來耿彷當上了城門校尉，將耿汜任為司馬，監督戒嚴之事。耿汜如魚得水, 在雒陽販子中橫行霸道, 對來往之人肆意訛詐吵架, 偶然連貴族士人亦不放在眼裡，何況升鬥小民。

寧壽縣主四下裡望瞭望，對公子道：“這雲棲寺，我記得甚為馳名。但是前朝所作？”

人群一下嘩然，躲閃推搡，

既然寧壽縣主如此美意，我也不好不見機，跟在她前麵，垂垂與前麵兩人拉開了間隔。

我答道：“奴婢恰是。”

“既是太傅之意，可有諭令？”這時，公子走上前道。

“天子腳下，戔戔一個司馬，竟敢如此冇法無天。”馬車上，公子喜色仍在，活力道。

“桓皙！”耿汜忍無可忍，用馬鞭指著他喝道，“莫覺得我不敢拿你！”

部下有些猶疑：“司馬……”

“本來是桓公子桓議郎。”他的臉上堆起笑容，行了個禮，“未知議郎到此，有失遠迎。”

我看了看，認出來。

是寧壽縣主和南陽公主。

侍從道：“那邊的人說，他們仆人認得公子。”

耿汜氣急，但究竟曉得公子惹不起，乾瞪著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