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第十五章[第2頁/共3頁]

霍睿言與宋顯琛熟悉多年，知其夷易近人，但傲氣猶存，肯以女子打扮前來送他們，可見極重此交誼。

因趙太妃突發疾病一事做得滴水不漏，定王藉機滯留都城，宋鳴珂對此倍感慨神，投身於政務，得空細究心底落寞源起那邊。

因為宋鳴珂曾以兩種身份活潑宮表裡，“長公主得急病”的動靜並未遭人思疑。

宮中傳言，自先帝崩逝後，思父心切的長公主惡疾減輕，咳嗽得短長，導致嗓音沙啞難言。

驟風四起，雲層分裂，天光悠悠灑落在二人身上。

霍家長女霍瑞庭肅立一側，青色羅裙委地，明豔容顏少了平常的意氣風發，沉默未語。

出了城門，因春寒料峭，霍浩倡請同僚不必遠送。兩邊相互謙遜，依依惜彆，笑談壯懷狠惡舊事。

嶽峙淵渟，安閒篤定。

他幾次回顧，卻不知期許的是甚麼。

殘雪未儘，新芽已發，疏落林子裡，表兄妹徐行並行，沉默無言。

自遇刺那夜與她共騎一馬，霍睿言始終未能正式見上她一麵，一是不忍，二是不敢，三是不捨。

宋鳴珂不談政事，僅問候霍浩倡佳耦，又對霍大蜜斯勸勉一番。

宋鳴珂千叮萬囑，命人捧出兩箱物件，綾羅綢緞贈送霍夫人與霍瑞庭，量身定製的銀盔鐵甲則賜賚霍浩倡……獨獨漏了欲言又止的霍睿言。

比起直接命令，她甘願尊敬他的誌願，才邀他伶仃聊幾句。

她服飾簡練大氣，薄施脂粉，容色清麗，婉約眉眼中透著愁緒。

他剛命令起行，忽有一人騎快馬奔馳而來，“侯爺稍等！長公主駕到！”

踏著泥濘殘雪，二人越走越遠，霍睿言的霽月光風之態模糊添了一絲焦灼。

他儒雅超脫，如修竹矗立，她清皎通透，似幽梨清麗，同攏十裡煙華。

霍浩倡與夫人齊聲道：“不敢當不敢當，今時分歧昔日……”

肉痛如絞，可霍睿言必須假裝未看破，乃至連病情都不能多問。

霍睿言自始至終保持一貫儒雅超脫，舉手投足泰然開闊，無人曉得貳內心的難過，是多麼澎湃彭湃。

正愁該開口說甚麼，馬車渾家影一晃，躍下一纖瘦身影。

再觀她白嫩小手搭在他淺灰外袍上，還是緊緊抓握他的手臂，他臉頰一熱，耳背紅意氤氳。

霍睿言忐忑中稠濁糾結，他不謹慎獲咎她了？或是……竊聽她抽泣之事，被髮明瞭？

這是他期盼已久，久未展露人前，能溶解風霜雨雪，放心、放心、自傲的淺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