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第十五章[第1頁/共3頁]

“……陛下？”霍銳承驚呼，忙與霍家餘人上前下跪。

霍睿言瞠目，彷彿冇反應過來，愣了片刻，兩頰染緋，唇角弧度翩然。

“西域和北境良駒甚多，千裡馬皆誌在四方，無妨略加留意。”

她服飾簡練大氣，薄施脂粉，容色清麗，婉約眉眼中透著愁緒。

“表姐，塞翁失馬，焉知非福，何況失了匹劣馬？”

“薊關需求你，表姨父需求你，可目下最需求你的人，是我。”

宋鳴珂站定腳步，他隨之立足，清澄目光交彙，她粉唇輕啟，言辭誠心——

因為宋鳴珂曾以兩種身份活潑宮表裡，“長公主得急病”的動靜並未遭人思疑。

他剛命令起行，忽有一人騎快馬奔馳而來，“侯爺稍等！長公主駕到！”

“二表哥曾說願為我分憂，此話還作數嗎？”宋鳴珂深吸一口氣，突破沉默。

自遇刺那夜與她共騎一馬，霍睿言始終未能正式見上她一麵，一是不忍，二是不敢，三是不捨。

翌日，朝雲靉靆，微風輕暢。

霍夫人原是強顏歡笑，看在眼裡，忍不住扭頭，偷偷抹淚。

直到方纔遠遠見那毛色油亮的紅色駿馬，那夜被霍睿言圈在馬背上的赧然翻湧複至，滋長久彆相逢的高興，又勾出即將分離的愁思。

他幾次回顧，卻不知期許的是甚麼。

霍睿言與宋顯琛熟悉多年，知其夷易近人，但傲氣猶存，肯以女子打扮前來送他們，可見極重此交誼。

他儒雅超脫，如修竹矗立，她清皎通透，似幽梨清麗，同攏十裡煙華。

比起直接命令，她甘願尊敬他的誌願，才邀他伶仃聊幾句。

貳心中一凜，撩袍欲跪：“定當經心極力，死而後已！”

從眾位叔伯的言談間，霍睿言讀到了他們對父親的欽慕與崇拜，而非恭維阿諛。

因國喪期間不宜浪費設席，定遠侯霍浩倡低調出發。

殘雪未儘，新芽已發，疏落林子裡，表兄妹徐行並行，沉默無言。

世子霍銳承沉默帶領府兵，護送馬車車隊，豪放濃眉凝集了前所未有的離思。

霍浩倡聽她絮乾脆叨，笑道：“夫人！再磨蹭，旁人倒要笑話我們故意遲延了！”

“此番北上，少則三年，多則五到十年，你單獨留在都城，務必刻苦勤奮，戒驕戒躁，儘儘力保衛君主，不負我霍氏男兒之名！”

嶽峙淵渟，安閒篤定。

霍睿言定睛細看，心頭如遭巨石猛擊——麵前的熙明長公主，恰是他自小相伴的表弟、真龍天子宋顯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