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.允諾[第1頁/共4頁]

不知怎地，我俄然想到宿世我和他始終未曾共飲的合巹酒，沉默半晌，重又坐回喜案邊，悄悄地看他溫酒。

遲延了這很多時候，我同他到底是共飲了這一杯合巹酒。

衛恒臉黑如墨，深吸了幾口氣，似是在壓抑幾欲噴薄而出的肝火，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，想要看到我內心去。

因衛疇和我姨母尚未到來，金鄉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後，便故作驚奇道：“三嫂昨夜大喜，可如何我瞧著三嫂神采反倒蕉萃得很，莫不是昨夜冇有睡好？”

我推開半扇車窗，佯作觀景，並不想理他。

“並非不信將軍，而是信不過民氣。這世上，自來民氣易變，妾身不得不防，還請公子勿怪。”我安然道。

“看來還是得請將軍把那約法三章補全了纔好，免得您這麼快就忘了您承諾過我的第二件事。”我不悅道。

想不到貳心中對此怨念頗深，逮到機遇便要藉機刺我兩句。怕是他現在腸子早悔青了，不該送了一個天大的把柄到我手上。

四少夫人何氏也湊過來，正想搭腔，已有宦者通報：“大王與王後駕到！”

他抬起眼，眸中透出一點希翼的神采來。

他到底還是承諾了我這約法三章。

“我隻承諾不與夫人行伉儷之實，可冇承諾不與夫人同床共枕。歸正我如有何孟浪之舉，夫人去找父親做主便是，又何懼之有？”

我身形一僵，“將軍這是何意？”

我隨即在內心搖了點頭，路遙知馬力，日久見民氣，纔不過這麼幾個時候的共處，誰知他是當真改了性子，還是作戲給我看。

想不到他竟會有這般體貼入微的舉止，這是怕我會嫌棄他用過的東西嗎？

就當是……補上他宿世欠我的那杯合巹酒吧。

“夫人這是何意？”

我卻表情大好，將那紙護身符藏於懷中，笑吟吟道：“將軍若再說下去，隻怕又要為妾身溫酒了。”

這也未免太想當然了吧？

我說完，從櫃中找出一張氈毯鋪到喜案邊上，再走到床尾，去取另一床錦被。

“你――”

“如果丞相在日，我自是不怕將軍不守承諾的，可他日丞相百年以後，將軍再無顧忌，隻怕……”

我跟著世人一道朝他和姨母躬身施禮，這才發明，不知何時，衛恒竟從他一堆兄弟中走了過來，擠在我們一堆女眷當中，正立在我身邊。

讓我意想不到的是，他竟會細心到，冇將榻上他蓋過的那床錦被直接蓋到我身上，而是替我蓋了一床新的錦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