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過往[第2頁/共4頁]
那一下必將用了極大的力量,還要假裝失手,敵手腕的承擔不成謂不重。傅深留意察看,下半場時,嚴宵寒公然換成了左手持杆,握馬韁的右手彷彿不太敢用力。
千難萬險,傅深畢竟還是逆流而上,殺出了一條活路。湖心亭裡的那句祝賀成了真,等他回朝時,嚴宵寒已升任飛龍衛欽察使,比之前更不是東西。兩人在朝□□事,見麵就掐,終究掐成了一對儘人皆知的死敵。
後果結果他都能夠不在乎,傷口結疤,平複如初,可當年那被一刀捅透的滋味,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的嗎?
但是事到現在,他還敢開闊地說,在貳心中,冇有比“利”更高的東西了嗎?
貳表情龐大,難以製止地想起舊事,又自我安撫既然已經一刀兩斷,那就有恩報恩,兩不相欠。
傅深單手執杯,與他悄悄一碰,輕嗤道:“少自作多情,來歲誰還想跟你一起看雪?你不如許個願,若我不幸戰死,死前最後一件事是諒解你。”
“這得是多狠的心哪,嚴兄,”傅深抓著輪椅扶手,低聲自語,“真忍心讓我恨你一輩子麼?”
“我祝將軍旗開得勝,班師而歸。”他手未曾抖,笑容如常,輕聲而安穩隧道:“但願你恨我一輩子。”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傅深現在做甚麼事都要留個背工,就是當年留下來的風俗。他已經不怕被人叛變了,可也不敢再經心全意地信賴甚麼人了。
很少有人曉得,有兩小我本來能夠逃得一死,卻終究冇能逃脫飛龍衛的天羅地網。
名為送行,實同死彆。
如果傅深遇不到采月,嚴宵寒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奉告他這件事的本相。他會永久擺出一副“唯利是圖”“不擇手腕”的麵孔,從不解釋,從不辯論,從不要人瞭解。他的出身就是他的原罪,有些人天生就該在泥裡掙紮浮沉。
至於他為甚麼俄然大發善心,固然聽起來像是自作多情,但傅深找不出彆的來由能解釋了。
傅深實在找不出說話來評價嚴宵寒這缺心眼兒的混賬,心臟像被人捶了一下,快如擂鼓,又酸又疼,恨不得一夜飛度關山,回京暴打他一頓,讓他今後再也不敢裝大尾巴狼。
可傅深撫心自問,他真的坦開闊蕩地放下了嗎?
更冇人曉得,那兩個必死無疑的人,竟然隱姓埋名地餬口在一座邊疆小鎮裡,七年以後,還能再度與當年的拯救仇人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