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舅舅[第1頁/共4頁]

於懷恩不清楚成為方士的前提是甚麼，隻曉得程彥中幼而敏慧，才賦優良, 被描述為“有特稟異質，迥越倫萃，岐嶷兆於繈褓，穎慧發於齠齡”。他於七歲時被皇家方士協會的三級方士楊館挑中，收為了獨一的門生。現在程彥中剛年過四十，已是二級方士頂峰差一步便是三級方士，即便放在聖域也稱得上一句出類拔萃。

於懷恩跟在對方前麵上了車，沉默地尋了個坐位，對四周陌生的統統視若無睹。

於懷恩眼角跳了跳，猜到程彥中大抵是想把李流光帶回長安。他不敢說李流光同沈傾墨形影不離，一個若返來，另一個必定也要返來，遂含混地應了聲。

“那你去安北，可曾見過流光的教員？”

“聖域？”於懷恩提示道。

“這邊。”

一起逛逛停停，時不時有人上車有人下車。於懷恩發明坐下的車輛固然行駛遲緩，但勝在非常安穩。隻看車上有人看書，有人伏在坐椅上謄寫著甚麼，有人縮在一起打打盹，便曉得這類安穩纔是這輛車所尋求的。他扭頭看向車外，發明偶有車輛從其他方向行駛而來。錯身而過的刹時，兩輛車上熟悉的人還會打個號召。也有人同帶他前來的學徒打號召，於懷恩記著了對方的名字――程奇。約莫是程家人吧。

於懷恩感慨地想，五郎跟賢人不愧是父子，連喜好的人都很有類似。隻盼五郎比賢人交運一些，莫像賢人一樣活成孤家寡人。

程彥中三字明顯有必然的震懾力，對方脖子一縮，訕訕地坐到了前麵。

不知走了多久，四周流光燦爛的燈火彷彿無窮無儘。直到車輛又一次停下時，程奇才起家對於懷恩說：“到了。”

該學徒大抵跟他也無話可說，一樣尋了個坐位，自顧自取出一本《嘗試記錄》，就著內裡燦爛的燈光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。冇走多久，車輛再次停下，很快又有人上了車。對方視野掃過車廂，落在於懷恩身上，麵上不由閃現一抹訝然，明顯是冇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外人。

世人多讚程彥中驚才絕豔，於懷恩想到李流光，便感覺理應如此。官方常說外甥多似舅，李流光之前癡癡傻傻不算，隻他在草原見到的李流光，便同程彥中很有類似之處，一樣稱得上一句驚才絕豔。若李流光傻病早一日養好，自小被程彥中帶在身邊，多年後會不會又是一個程彥中？可現在，於懷恩想到李流光在草原的諸多行動，冷硬的臉上微微有了絲暖意。他跟賢人說的不是謊話，他確切在李流光的身上看到了綺孃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