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4章[第1頁/共5頁]

漢白玉鋪就的地板非常平整，遠瞭望去，如同一麵龐大光亮的鏡子。天那麼近，彷彿一伸手就能夠到雲彩，風從四周八方吹來，從上麵揚起衣衫的下襬。漫天都是飛揚的大雪，吼怒著打著轉，一眼望去，像是一片恍若牛奶的濃霧。

即便看不清臉容，玉樹也第一時候跪了下去，一拉身側的永兒，用她不高的聲音說道：“拜見皇上。”

她愣愣地坐下來，雙眼望著他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，卻不敢哭，隻是一味地咬著嘴唇，節製著本身，不讓本身哭出聲來。

“是。”薑吳承諾一聲，隨即說道，“紅川這個處所就是冷，如果我們懷宋，這個時候荷花還冇謝呢。”

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廟，看起來很殘破，玉樹之前上山曾在這兒歇過腳。內裡隻要十多個和尚，大多年老，因為這裡地理位置偏僻，也少有香客，老是一副門庭蕭瑟的模樣，門口堆滿了雪，也無人打掃。

玉樹這平生，也冇有去過多少處所，平生第一次離家，就是從懷宋來到真煌，一起萬裡，跟從著數以萬計的懷宋皇室貴族，離鄉背井，來到這片酷寒而陌生的地盤。

一眨眼，已經疇昔這麼多年了，現在在大燕的管理下，如許的聲音垂垂停歇，而阿誰曾經被大宋百姓視為救星的男人，也越來越少人提及了。就連他的忌辰，現在也隻剩下他們這孤兒寡母，纔會朝晨出城，趕上幾十裡路，前去拜祭。

“王爺，不能如許。”這個純真的女人，不曉得本身還能說甚麼，隻是用力地搖著頭，死死抓著本身丈夫的手腕，一遍各處說，“不能，不能如許。”

因為積雪很厚，下人們走得很慢。永兒這會兒來了精力，撩起轎簾不時地獵奇往外看。

夜風一點一點推開了窗子，清冷的燭火幾次幾乎被風吹滅，內裡的氣味那樣冷，從北麵吹來，模糊帶著秋菊的暗香。

玉樹麵色發白，倉猝捂住永兒的眼睛。卻不想永兒反倒非常大膽，一把拉下母親的手，理直氣壯地叫道：“我是玄王府的世子，這是我母妃，我們來祭拜我父王。你們是甚麼人？是強盜嗎？不怕殺頭嗎？”

她俄然就放聲大哭起來，撕心裂肺，泣不成聲。

“父王，永兒來看您了。”永兒靈巧地跪在地上，端端方正磕了三個頭，然後一臉嚴厲地說道，“這一年我的功課很好，陸先生已經誇了我三次，我熟諳了好多字，還學會了騎馬。薑叔送了我一匹小馬駒，是玄色的，鼻子上另有一縷白毛，可都雅了。”孩子絮乾脆叨地說著話，言辭間帶著孩童獨占的天真，聲音軟綿綿的，卻故作大人的嚴厲模樣，皺著一雙小眉毛，敬愛得很，“父王，天冷了，您要記很多穿衣服，我和母妃燒給您的棉衣您記得穿。您一小我在這裡，要學著本身照顧本身，不要抱病，我會替您照顧母妃的，您就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