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2.第 72 章[第1頁/共4頁]

曹昂還活著的事情，曹操措置得非常謹慎。當初他收到高覽密函，便派人查證，所派之人自是親信無疑。夏侯淵乃他宗族堂弟，親信臂膀，又善奔行，成了最好人選。

自從當時高奐傳來訊息，說見到了神似公子之人，他哀思之下固然萬分不信，卻仍派出了擅於千裡奔襲的夏侯淵，暗中往北新城刺探。

祭奠子侄之時，他臨風擊節而唱：“伊上帝之降命，何修短之難哉？或華髮以長年，或懷妊而逢災。感前哀之未闋，複新殃之重來。方朝華而晚敷，比晨露而先晞。感逝者之不追，情忽忽而失度。天蓋高而無階，懷此恨其誰訴？”

這，便是賈詡勸張繡納降的啟事。

垂琉扇柄在地上劃下一個恍惚的“張”字。

夏侯淵抱拳稟道：“有負丞相所托。妙才率軍趕到北新城時，公子已經分開了。”他早已慣了長途奔襲，現在一身風塵仆仆，雙眸卻還是燦亮。

荀彧上前理了掀翻的茶水，含笑道：“丞相何必起火？公子自幼便極有分寸。他此番皋牢公孫瓚與劉備，又親往徐州，定有本身的計算。”

身為最攻心計的謀士，賈詡感受本身的確被老天狠狠耍了一把。

曹操眉頭一皺：“他又去了那裡？但是迴轉了許都？”

曹昂實在底子未死？！

但是，曹操又不得不承認，恰是曹昂這類“蠢不成及”的反哺交誼，使他非常思念和心疼這個兒子。這類哀思，逐步演變成一種深切而衝突的執念，恨不能將顛覆張繡手刃仇敵，為子複仇，連夜夜惡夢當中，曹操也在嚼齒怒罵著“愚子！”。

曹昂已死，死者已矣，曹操氣度多麼壯闊，收了張繡的城池、殺了胡車兒等禍首禍首，便算為宗子和愛將報仇了，毫不會再因為一個死人而跟有效的生者置氣。身為豪傑，為攬天下之心，反會保全大局，挑選將張繡招致麾下，列將封侯。

說到這，他神采一白，太陽穴刹時抽搐起來，不由死死捏握住額頭。麵前又閃現起了那一夜火光沖天，驚心動魄的景象——

全軍高低皆覺得丞相痛失愛子，是以無窮可惜。祠奠罷了，曹操方回營帳與幾位親信商討後事。

是夜，曹操公然在水畔祭奠陣亡將士，拈香涕淋，吟詩為賦，使得全軍唏噓感慨。他首祭了典韋，再祭陣亡將士與子侄，連坐騎絕影以及曹昂那匹大宛馬也都致祭。

言罷，將酒水淋於地上，哀慼無窮。

曹操揉了太陽穴，擰眉道：“罷了。我兒不宣姓名，此番離了公孫，又隱在劉備軍中，定是有所圖謀。強行帶他返來恐有不當，明日一早，你自去徐州暗中相護於他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