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內疚[第2頁/共4頁]

徐九九躬身道：“殿下，奴雖未親瞧，但聽聞尚書大人動手極重，那夫人已幾日未出得門了。”這是清河的原話，徐九九照實稟來。

入宮後，正值用膳，唐瀠便邀他一起享用禦膳。與天子同席，多麼的恩寵光榮，王泊遠已然忘懷麵前這少女剛纔被他暗裡攻訐為非“明君”，頓覺明日即便再遇見蘇燮，也能挺胸昂首做人了。

太後坐在榻上，身後是適意留白的紅楓座屏，硃砂赭色透染的楓葉將她的膚色襯得越加慘白孱羸。徐九九向她稟事，她聽著，手上行動卻未停歇，已將一本奏疏翻開來，聞言，卻頓了一頓，問道：“尚書這般，為何故？”

宮人前來上稟時，唐瀠才自武英殿返來。

這事情，定然在王泊遠內心烙下天子偏私的陳跡了。

池再是天子近侍，他親出宮去請，已很有分量。這一疇昔，王泊遠公然受寵若驚，先前積累下來的抱怨瞬息間煙消雲散，加上太後遣來的醫官已在府邸為夫人診脈，他愈感君恩厚重，反倒模糊感覺羞慚起來。

太後見此，向忍冬使了個眼色，忍冬便領著殿內宮人退下。

蘇燮升任右相之詔令，蕭慎是三朝老臣，明白天子的企圖，便偏向於明哲保身，勿要步步緊逼，不然天子兩年後親政定然“杯酒釋兵權”。

天子禦極萬方，即便軍國政務有太後秉承，剩下的諸如賦稅徭役天災……零瑣細碎加起來，如同一團亂麻，非一時半刻理得清的。

忍冬在旁忿忿不平道：“飯菜既是庖廚備下的，分歧口味該去尋庖廚撒氣，竟找夫人的黴頭，哪來的事理？”

他這般誌氣受挫鬱鬱寡歡，人前尚可粉飾，人後哪憋得住？某日下值回家，因夫人身材虛乏未親身下廚，隻令府中庖廚備下晚餐，王泊遠隻覺得現在大家都可欺他，連夫人也敢對他不敬，肝火騰地竄上來，便狠狠將夫人打了一頓。

唐瀠腦筋卻很清楚，淺顯的碎務，她措置了六年，俗話說熟能生巧，錯處不會在這兒。她撇開碎務，往關乎大節之事上苦尋，任何事，有了方向便不會如大海撈針。很快，當她踱步到書廚旁，思路豁然開暢，定然是右相的措置上有失公允。

僅僅這般，還不敷，這些恩典是虛的，眼下記著了，歸去眨眼便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