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內疚[第1頁/共4頁]
王泊遠忙叩首謝恩,至此,心中的不平之氣,便垂垂消逝。
如此情感降落了一陣,王泊遠越想越感覺不是個滋味兒,乃至模糊思疑本身所事並非明君,尚未親政便打壓功臣,將來豈能容他?即便能容他,今後絕無他發揮抱負的一寸之地。
殿門緊掩,這裡隻她們二人,無甚恥辱丟臉的,唐瀠緩緩跪了下來,慚愧道:“兒顧此失彼,累您憂愁了。”
徐九九躬身道:“殿下,奴雖未親瞧,但聽聞尚書大人動手極重,那夫人已幾日未出得門了。”這是清河的原話,徐九九照實稟來。
這是閨中私事,哪好上疏?清河便與奉養太後的近侍徐九九將此事隨口說了一說,這情麵便是儘到了,到底是旁人家事,犯不著為遠親開罪吏部尚書。
蘇燮升任右相之詔令,蕭慎是三朝老臣,明白天子的企圖,便偏向於明哲保身,勿要步步緊逼,不然天子兩年後親政定然“杯酒釋兵權”。
接連數日,王泊遠見與他過從甚密的同僚紛繁阿臾阿諛於蘇燮,心中牢騷愈積愈深。恰好,即便不在一個衙署辦事,早朝時總會與蘇燮打上照麵,他若閃現出不悅之色,不免落得氣度侷促的名聲,隻好生硬著臉扯出笑容來,酬酢一二。
叢林中的猛獸撫養幼崽,待幼崽長大,猛獸會狠心將它拋下,使它單獨儲存適應環境。太後對天子,秉承的向來都是這般態度,小事上寵慣她,大事上嚴苛以求。
他這般誌氣受挫鬱鬱寡歡,人前尚可粉飾,人後哪憋得住?某日下值回家,因夫人身材虛乏未親身下廚,隻令府中庖廚備下晚餐,王泊遠隻覺得現在大家都可欺他,連夫人也敢對他不敬,肝火騰地竄上來,便狠狠將夫人打了一頓。
吃緊地望了眼自鳴鐘,離宮門落閘尚早,唐瀠忙令池再領人,將王泊遠恭恭敬敬地請進宮來。
顏伶雖非顧命大臣,但曆經宦海,他本身也很清楚,兄長顏遜做的那些肮漬事,充足天子徹查進而肅除顏氏,現下,顏氏保全,一麵是因天子顧及太後,一麵是可借顏氏掣肘蕭黨。顏遜的先例在,天子卻決計不會使顏氏成為皇權的威脅,故而對於宣麻拜相,顏伶並無勝算也無貪慾,得亦可不得亦可。
徐九九久未聽聞太後示下,便欲自去措置旁的事件,反正清河囑托之事他已辦到,他奉養太後,大長公主哪及天子的母親高貴,無需他太經心的,隻是狡兔三窟的舉手之勞罷了。
親政前兩年,君王與功臣的乾係最是奧妙,措置好了便君臣相得共譜亂世華章,措置不好便君臣生隙使旁人有機可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