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暴斃[第2頁/共5頁]

天子雖尚未親政，躬身碎務六載，與太後聯袂，期間往各處安插親信親信，朝野高低皆布著耳目。這耳目有新的，也有舊的，獻懷太子當年在閬風苑遇毒身亡，戔戔宮人何敢暗害嗣君，天子未曾將此事放下的。成心密查，哪能逃得過她的耳朵？

手書上寥寥數語，一筆完工，若非箋紙本有規格，底子不知那邊是頭那邊是尾。觀字觀人，其人率性，可見一斑。

天子這是，借刀殺人，心上痛快，手上卻半點血腥不沾。

所謂君威，日積月累，即便常日禮賢下士溫潤如玉，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，豈會是好相與的？

本來，太後自律慎重，飲食作息亦是規律，隻她即位今後，太後徹夜案牘，不捨日夜地批閱奏疏，又從中將簡易適合的奏疏遴選出來，使她從易到難垂垂上手碎務。簡而言之，生物鐘已被粉碎，作息並不非通例律了。

很快，使節便悟出他已犯了君王大忌，君王從不需多嘴之人，更不需妄自測度聖意之人，他現在為巴結天子能裝模作樣地墜淚，今後亦能為奉承彆人道出禦前奧機密事。

蘭既春敷，菊又秋榮。安國公京郊彆業，池畔青竹，檻外秋菊，冷風習習，花天錦地觥籌交叉。

戔戔使節，卻毋須天子起火，她隻向池再淡淡看了一眼，池再叮嚀下去，那使節便被拖走了，接下來，是生是死，誰知？

顏相？死得好。

同年秋，鄭王齊王返京述職，與襄陵大長公主裡應外合造反生變，策反上直衛左路軍右路軍將領，率兵兩萬人逼宮，因細作泄軍機，故而敗謀於京郊落雁山。鄭、齊二王、襄陵與駙馬飲鴆賜死，妻妾充冇掖庭後代囿於宗人府。兩軍將領腰斬示眾，使天下臣子引覺得戒。

忍冬奉侍她重新躺下，想起甚麼，忽又疑道：“顏相……哪是善罷甘休之人？這暴卒……”她頓了頓，冇往下再說。

政敵左相蕭慎五十大壽這日，顏遜暴斃於府邸，史載其死狀類遇毒。

公然，話音剛落，天子積冰累霜的臉龐仿若東風拂過，寒雪溶解，唇畔更模糊約約暴露笑容。她未說歇，亦未說不歇，倒是將禦筆擱下，合上奏疏。

來賓諸多，饒是使節口齒聰明，亦花了半晌工夫。末端，又將顏遜暴斃之事順帶說了說，顏遜乃國舅，又是重臣，這使節天然覺得天子哀思難當，便自作聰明地揉出幾滴眼淚來，哽嚥著煽情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