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海到儘頭天作岸[第2頁/共4頁]

痛過以後，心中彷彿一片空缺。他撐在龍椅之上，發明本身竟然笑了出來。絲絲苦澀浸入骨髓，無聲的嘲弄，無形的笑。

斯惟雲昂首，麵前那頎長的背影，在高大宏偉的殿堂前顯得如此孤寂，他幾近能感到湛王心中的哀痛，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帶來的哀痛，無言、無聲、無止、無儘，滿盈於全部光輝的宮闕，六合亦為之寥寂。

或許是因卿塵回宮的時候越來越少，夜天淩來宣聖宮的次數便更加多了。本日隨興而至，四周不見她人，在這太宵湖上聽到琴聲，循聲而來，卻見她單獨操琴，眺望那秋色清遠的湖麵，思路悠然。

卿塵粲然一笑：“當真捨得？”

如此開闊的目光，映著颯爽的秋空，碧空萬裡，一覽無餘。她俄然揚眸而笑，看向這瑤池瓊樓，金殿碧苑，漸漸問道：“方寸六合，天不敷高，海不敷闊，四哥，你可捨得？”

太和元年，冊王妃靳氏為貴妃，皇宗子元修為太子。玄月，禦駕東巡，駐蹕琅州三月不足，至歲末，返駕天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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滄海笑，滾滾兩岸潮，浮沉隨浪記目前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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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曜十一年三月，帝命湛王攝政，攜天後東巡。四月，登驚雲山，祭始帝。從江乘渡，過七州，抵九原。蒲月，至琅州，登舟出海，遇驟風。海狂浪急，襲散眾船。浪息，帝舟不複見……

斯惟雲與杜君述相顧對視，無法感喟，隻得俯身報命。

琅州觀海台，夜天湛負手獨立在山崖之巔，浩大的東海舉目無極，長風吹得他長衫飄搖，卻不能撼動那矗立的身姿。

“退下吧。”

“王爺！”斯惟雲再次叩請湛王受命即位，身後眾臣一併昂首。

元修站在中間，看到父王的手在微微顫抖。“父王？”他忍不住上前叫了一聲。

帝曜十一年暮春，天都本是暖風豔陽，繁花似錦，高低政通人和，四周歌舞昇平，卻俄然被東海傳來的動靜掀起軒然大波。

琴音漸行漸遠，簫聲淡入雲天。伴著最後一抹餘音嫋嫋，卿塵彷彿輕歎了一聲，含笑問道：“四哥，你還記得這首曲子？”

托君社稷，還君江山。

夜天湛渾身沐浴在這朝陽的光輝當中，通俗的眼底儘是敞亮與剛毅，回顧處，長風萬裡，江山如畫。

八月，廢蠻夷之彆。遷中原百姓融於邊城，四域以內，一視同仁。胡越一家，自古未有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