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海到儘頭天作岸[第1頁/共4頁]

滄海笑，滾滾兩岸潮，浮沉隨浪記目前；

帝曜九年，設琅州、文州、越州、明州、涼州等十一處商埠，四通貿易。異域來朝者數以萬千，使臣、商旅、藝者、和尚雲集於帝都……

他獲得了甚麼，落空了甚麼，在最不想獲得的時候獲得，在最不想落空的時候落空。

帝後東巡的座舟在東海遭受風波，竟然落空蹤跡。琅州水軍出動二百餘艘戰船，兵士數萬，多方尋覓，僅在三日以後尋得隨行船隻二十一艘，其他諸船皆不得歸。

“王爺！”斯惟雲再次叩請湛王受命即位，身後眾臣一併昂首。

夜天湛往前走去，空蕩蕩的大殿中隻要他的腳步聲清楚可聞，走過冗長的殿堂，邁上高高的玉階，最後停在至高處那張龍椅麵前。他伸脫手，觸摸到那鎏光金燦的浮雕，俄然猛地一用力，龍鱗利爪直刺掌心，鋒利的疼痛突然傳遍滿身，心中萬箭攢射的感受彷彿跟著如許的痛，略微變得恍惚。

碧浪無儘，天外有天。

如此開闊的目光，映著颯爽的秋空，碧空萬裡，一覽無餘。她俄然揚眸而笑，看向這瑤池瓊樓，金殿碧苑，漸漸問道：“方寸六合，天不敷高，海不敷闊，四哥，你可捨得？”

悠遠的天涯仍覆蓋在一片暗青色的蒼茫當中，崖前是陡直的峭壁，前赴後繼的海潮擊上岩石，捲起驚濤萬丈。碎浪如雪，半空中紛繁散落，跟著澎湃的濤聲遙遙退去，消逝在波瀾浮沉的遠處。

夜天湛望著這片他曾經曆儘風波，一手締造了安寧的東海。海天一線處垂垂暴露一道晨光，跟著朝陽漸漸升起，海麵上浮光燦豔，雲霞翻湧，彷彿深處儲藏著龐大的冇法順從的力量。終究，一輪朝陽噴薄而出，萬丈光芒奪目，在六合間照出一片波瀾壯闊的光輝。

卿塵淡淡淺笑：“既是陪你，天然高興。”

轉眼又是一年，春已去，秋風遠，望過了塵凡風雲，看不儘萬眾百姓，泛舟停棹，偷得浮生半日閒。

湛王終究轉過身來，殿前喪冠哀服一片素色如海，儘皆落在他幽寂的眼底：“你們退下吧。”他緩緩說了一句。

夜天淩撫上她的臉龐：“捨得，是因為捨不得。”他將卿塵帶入懷中，手指穿過她幽涼的髮絲，眸中儘是顧恤，暖暖道：“清兒，我承諾過陪你去東海，這俗世人間你已陪了我十年，今後的日子，讓我來陪你。”

夜天湛接過元修手中的木盒，熟諳的斑紋，精美的雕鏤，恰是他昔年出征之前送給卿塵的。他倉猝翻開盒蓋，內裡還是那支玉簪，白玉凝脂，木蘭花靜，中間是一幅雪色的絲絹。跟著他手腕一抖，絲絹上兩行筆跡展開在麵前。清楚是兩小我的筆跡，卻神骨相合，如同出自一人之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