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亂世[第2頁/共6頁]

不吃，就要死。

他當初剛從鄉間出來尋食的時候，還差點把這些穿戴衙役官服的官差當作好人。但是這大半年下來，在縣城和好幾個村鎮討過飯，見得惡事多了，對這些人極其害怕。

他本是數百裡外深山老溝小村莊裡一家獵戶的小孩，比年的兵災、匪禍和重稅，已經把鄉野村民壓得喘不過氣來，本年初開端的大旱，莊稼地幾近絕收，深林裡獵物大減，更是令大量的人丁死去。

如果有門路有財帛，托個乾係進內堂，那可爽了，坐著拿錢納福啊，比我們這些累死累活、刀口舔血的官差不曉得好了多少倍。

是年，平州竹岐縣大旱，盜賊紛起。

眾官差們可急了，到這節骨眼上，如何就不說了呢。平時不說也就罷了，現在采藥堂要招募孺子學徒，這類功德也不是每天能見。

但是曉得李大善人秘聞出身的竹岐縣城百姓，都會在背後暗罵他一聲吃人不扒皮不吐骨頭的大惡人。全部縣城就數他最是惡透了，連猖獗收刮民脂民膏的竹岐縣城縣太爺都冇他一半那麼惡。

就連躲藏在涼棚一側暗影處的葉秦，聽到那官差說，竹岐縣城采藥堂要公開收十二歲以下的采藥孺子，一怔，心中也怦然急跳，模糊的感覺這是一個機遇。

老樹的另一旁泥地上還躺著一個餓昏疇昔的農家少年，是同村的小孩成大牛，一頭草窩一樣的糟發，一塊爛麻布遮身，半昏迷著，口中含混不清的說著一些夢話。

葉秦看了成大牛一眼，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，咬牙持續刨下去。

眾官差們紛繁暴露驚容，收回一陣大驚小怪的驚呼。

兩人在涼棚外中間的埋冇處縮成一團，儘量不引發這些官差的任何重視。

這大半年，他們在竹岐縣城各地的鄉野村鎮流浪，因為冇有充足的食品，以及田野野狗豺狼的攻擊，在路上已經死了三四個，隻剩下葉秦和成大牛還活著。

葉秦藏身在涼棚一側亂草窩中，和涼棚內坐著的眾官差隔了十多步，他們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落在他的耳朵裡。

這小半個月來，葉秦兩人早晨都住在那邊。

靠著這一截樹根，讓葉秦和成大牛又多活了大半天。

這采藥堂在竹岐縣城的豪強職位，毫不是他們這些到處跑腿累死累活抓強盜的縣衙窮官差能比的。不要說堂主李大善人了，就算隨便出來一個初級一點的徒弟，都能在他們這些官差麵前頤指氣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