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關竅[第1頁/共3頁]

陶灼華上前見了禮，依著他的叮嚀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，便對付地問候兩句：“大人您現在還吃不吃藥？想是要靜養兩日纔敢下地。”

蘇世賢右腳腳踝仍然腫得老高，想是血脈暢通不暢，架在一隻矮凳之上。

陶灼華兩頰嬌媚胭紅，伸手去采擷湖間的紅蓮，燦燦朝霞像一道織錦，襯著著她的眼角眉梢，華衣黑髮的女子恰如一朵盛綻的玫瑰。

裡間的娟娘聽得陶灼華是在唱易安居士避居洋溪湖畔時寫下的小令，憶及陶婉如滿腔真情錯付，將蘇世賢恨得咬牙切齒，不覺便紅了眼眶。

一帶遠山正對著南窗，隆冬時節約莫蒼翠欲滴，現在觸目標倒是一片銀杏樹葉金色的嬌黃。現在恰是丹桂飄香，陶灼華音隨心起，琴音繚環繞繞，更加思念青蓮宮裡一泓碧波合著那滿池菡萏隨風搖擺。

“常記溪亭日暮，沉浸不知歸路。興儘晚回舟，誤入藕花深處。爭渡爭渡，驚起一灘鷗鷺。”

娟娘聽不懂琴音，卻從陶灼華指間感遭到濃濃的寥寂，一時觸情傷情，想起了舊仆人。她怕惹得陶灼華難過，便悄悄起家去裡屋裝著清算些瑣細東西。

琴音幾次迴旋，仍然意猶未儘。陶灼華曉得這夕照樓再無旁人，便漫展歌喉，悄悄和上了琴音的旋律。待本身查覺時，方發覺本身一向在唱那首《如夢令》。

陶灼華實則追思她與何子岑的過往，點點滴滴都是回想，麵上滿是漉濕之意。

那年那月，她與何子岑泛舟在白鷺洲中，他青衫朗潤，目光眉采；她碧衫羅裙，芙蓉向日。她從湖邊掬一捧碧水，撩濕了他的衣衿，他不怒反笑，反而采了湖間的蓮蓬，剝開來喂到她的口中。

陶灼華悄悄咬著嘴唇，有些迷惑地望著蘇世賢：“大人您在青州府時，隻說接我來長公主府，現在到了這裡，卻又忙著去甚麼大阮。夕顏是不太懂，莫非這內裡也有大人您說的關竅？”

一番話說得天花亂墜，陶灼華隻是內疚地點頭：“夕顏並不期望與梓琴郡主比肩，商賈也好、皇室也好，夕顏還是這個夕顏。大人您若感覺不便利帶我去大阮，我便老誠懇實待在長公主府裡，等著孃舅來接。”

啪嗒一聲，蘇世賢一個不慎，握在手間的書掉落在地上，驚得陶灼華嚇了一跳。她悄悄哎吆一聲，上前俯身替蘇世賢將書撿起。

落日垂垂西沉，不過半個時候便將擺飯，娟娘替陶灼華重新洗了臉，主仆幾個預備往暖閣去，正房那邊卻有丫頭過來傳話，說蘇世賢要陶灼華疇昔一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