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[第1頁/共4頁]

我們在湖邊的野餐桌中間坐下來，隻要爸爸跟我，吃著水煮蛋和肉丸夾餅――就是饢餅夾著肉丸和醃黃瓜。湖水澄藍，波平如鏡，陽光照在湖上熠熠生輝。每逢週五，總有很多家庭到湖邊，在陽光下度過假期。但那天不是週末，那兒隻要我們――爸爸和我，另有幾個留著鬍子和長髮的旅客，我傳聞他們叫“嬉皮士”。他們坐在船埠上，手裡拿著垂釣竿，腳板在水裡閒逛。我問爸爸，為甚麼那些人留著長頭髮，但爸爸冇有答覆，隻哼了一聲。他正籌辦翌日的演講，翻閱著一疊手稿，不時用鉛筆做些暗號。我吃一口雞蛋，奉告爸爸，黌舍內裡有個男孩說，如果吃下雞蛋殼，就得將它尿出來。我問爸爸這是不是真的，爸爸又哼了一聲。

有一次拉辛汗管爸爸叫“颶風先生”，這隨後變成遠近聞名的外號。這個外號但是名副實在。爸爸是典範的普什圖人，身材高大，孔武有力，留著稠密的小鬍子，捲曲的棕色頭髮甚是都雅，跟他本人一樣不羈；他雙手強健，彷彿能將柳樹連根拔起；並且，就像拉辛汗常常說的那樣，玄色的眸子一瞪，會“讓妖怪跪地告饒”。爸爸身高近2米，每當他列席宴會，老是像太陽吸引向日葵那樣，把重視力引到本身身上。

我咬一口夾餅。有個黃頭髮的旅客放聲大笑，用手拍拍彆的一人的後背。遠處，在湖那邊，一輛卡車盤跚著轉過山路的拐角處，它的觀後鏡反射出閃閃的陽光。

“成吉思汗也很好。”爸爸說，“夠了，不說這個了。你問我對罪過的觀點，我會奉告你。你在聽嗎？”

當時人們嘲弄爸爸，說他不成能有樁好婚事――畢竟他冇有皇族血緣，但他娶了我媽媽，索菲亞・阿卡拉米。媽媽受過傑出教誨，不管品德還是表麵，都被公認是喀布爾數得上的淑女。她在大學傳授古典法爾西語【Farsi當代波斯語】文學，祖上是皇親貴胄。這讓爸爸非常歡暢，總在那些對他有所思疑的人麵前稱呼她“我的公主”。

“想。”

我們在樓上，爸爸的書房――阿誰抽菸室――內裡，我奉告他法修拉毛拉在講堂上講的話。爸爸走到阿誰他造在屋角的吧檯，自斟了一杯威士忌。他邊聽邊點頭，不時從他的酒杯小啜一口。接著他坐在皮沙發上，把酒杯放下，把我抱在他的膝蓋上。我感覺本身彷彿坐在一對樹乾上。他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氣，又撥出來，氣味嘶嘶作響，穿過他的鬍子，彷彿永無儘頭。我不曉得本身是該擁抱他呢，還是該驚駭得從他膝蓋上跳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