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[第1頁/共4頁]

沈鶴軒回禮，淡淡說道：“賢弟過獎了，你本日所講引經據典、又興趣橫生，為兄自歎弗如。”

封野……

東風一席，吹來槐花十裡不堪香，李白桃紅滿城郭，正值京師一年中最是旖旎的蒲月時節。

百官站於殿下，小聲群情。

於吉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以內：“有請本日講官，翰林院編修燕思空。”

“你們有所不知，皇上說……”吏部尚書劉岸傾過身來，歎了口氣，小聲說，“說……‘不要再看之前那些老臉’。”

半晌，隻見一身形頎長之男人走了出去，一樣的暗紅朝服，一樣的雙手持笏，但走得不如沈鶴軒那般拘束，反倒有幾份蕭灑。

本日風和日暖，雲淡天高，滿朝官員麵上多帶憂色，卻不但僅是因為氣候惱人，而是當朝天子在諸多官員的勸諫之下，終究同意重開經筵。

“哦，靖遠王的世子啊，傳聞他要回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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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思空冷靜地跟著百官退出了文華殿，他走了幾步，俄然悄悄轉頭，看了一眼正在移駕的天子，堪堪是狼顧之相，眼神鋒利至極。

“聖上時隔一年重開經筵，意義嚴峻，怎就選了兩個小翰林？”

沈鶴軒能聽到兩旁的窸窣之語，但眼睛都冇眨一下。可等了又等，卻冇比及天子叫他平身，他才皺了皺眉，並非擔憂受罰，而是現在的生長分歧禮法。

燕思空依言昂首。他看著端坐於金鸞大殿之上的真龍天子，那渾濁的雙目、虧虛的麵龐、癡肥的身材，哪怕裹著雍容華貴的黃袍，也遮不住那劈麵而來的腐朽與昏庸。

燕思空跪地行一叩三拜大禮，朗聲道：“臣，燕思空，拜見聖上。”

那男人不過二十出頭，竟是顏如冠玉，俊美無匹，一聲紅衣襯得他白淨的皮膚彷彿在發光，波光流轉之間，儘是一派風騷才子的氣度。

一個如此悠遠的名字，跟那段膠葛他平生的夢魘普通悠遠，但也普通地清楚。

禦前寺人於吉大聲道：“有請本日講官，翰林院修撰沈鶴軒。”

隻見一清臒男人，著一身紅色講經服，雙手持笏（讀戶），持重地走了出去。他年不過而立，漂亮儒雅，眉宇間活動著一股泯然正氣，一眼望去，就覺是襟懷開闊之人。

燕思空走到講學案前，翻開籌辦好的檀卷。他本日講的，也是《中庸》，講“君子道不遠人”，講“‘伐柯伐柯，其則不遠’，執柯以伐柯，睨而視之，猶覺得遠。”

作為小小的修撰，除了殿試和狀元大典外，應當是冇機遇再見天子的，可沈鶴軒麵色極其安靜，既不因本身能夠為帝王講學而受寵若驚，也不因得見龍顏而惶惑恐恐，隻是不卑不亢地下跪行大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