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：對床聽夜雨，入山拾墜歡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嵇康聽了大驚，尋到振橋處，隻見墳頭裂開，屍身早已不在此中，一時更加利誘。守了兩日，又聽村民說有人在董馬坡見到老者，身輕體健，與先前無異。他篤定老者必是孫登，怕追去董馬坡時他又雲遊他方，便在振橋焚香禱告，希冀他能回還。

“我與此山中一名神仙有些人緣，他將我引至此處，必不會錯。”嵇康篤定。

他在茅舍中間開墾出一片地盤，種上些時令蔬菜，又搭了個小涼棚，將湖水從百泉中引出一股，繞在棚前。閒來打漁射雁，仰落驚鴻，俯引淵魚，得意其樂。他曉得她定在某處遠遠看著。他要她明白此處萬事不缺，足以守上一輩子。

也需求山濤那樣的濟世之臣，在亂世中挺身而出，為百姓做實事，挑重擔。

“是呀，若先生就在此處，該有多好……”女的道。

紅荍又是點頭，歎道：“女子之心就是這般柔腸百轉。亭主深愛先生纔會生怨，愛得越深怨得越重。因怨得太重，冇法消減，纔會負氣出走。可天大地大，她隻想留在與先生有回想之地，不敢太近卻又不能太遠。苦盼著你來，可見你來了，卻又氣你癡頑，竟不能體味她的心機。僅僅一山之隔，你卻在此死守，不知向前邁出一步！她在那頭日日相望，按等候你眺望遠山時，可與她心魂相通，翻山越嶺去將她找出來，兌現曾許下的誓詞。這麼多年我最清楚，亭主自從遇見先生，情意未曾一日竄改。不管現在還是疇前，她不時候刻都在望著先生啊……”紅荍禁不住流下淚來。

向秀早就推測，和順一笑：“不管多久，我都等著你。”

“我早就翻了不知多少遍，可她想必還是怨我，不肯現身。”

畢竟，天下一統，安居樂業，纔是百姓所願。

孫登沉吟很久，隨後報以一笑，對嵇康又一點頭。

“前輩！”

話音剛落，橋邊現出一人，三縷斑白長髯，歪挽髮髻，笑對著他。

這日，他剛灌溉完菜園，在茅舍中歇息，隻聽內裡傳來一對男女談笑之聲。

“你如何肯定，她就在此山？”向秀表示思疑。

多長時候？嵇康苦笑。

朝霞閃現，兩人並肩站在一處，望向峻美的鳳凰山，冷靜祝禱著嵇康與曹璺能夠再相見。

“玉兒，我會一向在這裡等你，不管多久。”

紅荍神采一黯，道：“我怎能忘了這此事，當日還是他把先生背下了山……”她指的是嶽山。固然她對嶽山並無刻骨愛意，但兩人伉儷情好，嶽山對她更視若珍寶，她豈能健忘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