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.悔否[第2頁/共6頁]

宮人有些不解，謹慎問道：“娘娘如何不清陛下免了郎君罪惡？即便罪減一等，怕也要放逐的，郎君那裡吃得這類苦。”

他說話時神情安然，語氣模糊有些自大，已經能看出幾分宿世的影子，鐘意的心亂了一下，問道：“那一箭射出去的時候，你曉得那是誰嗎？”

燕寶壽訕訕道：“你們相互熟悉，一定不會言辭作假……”

這跟宿世阿誰行事必定衡量利弊，思慮全麵的沈幼亭，真是一點也不像。

“燕德妃極得聖寵，”鐘意道：“你不怕因本日之事開罪她，誤了出息嗎？”

他靈敏道：“你實在是想問我，一時義憤與來日出息比起來，究竟值不值吧？”

“燕夫人想說，那我們便好好說道，”鐘意自去上首落座，道：“他大朝晨跑到青檀觀去，語出輕浮，企圖不軌, 說的汙言穢語的確冇體例聽，公子是甚麼人, 你們該當最清楚纔對。”

後妃當中，韋貴妃雖有四妃之首的位分，卻不得天子喜好，紀王才八歲，便被打發就藩，情義之淡薄可見一斑，是以撤除皇後，燕德妃算是後宮中頭一份兒得臉，若無不測，天子不會拂她情麵。

鐘意有些驚奇於他的行動，道：“天然是至心。”

“皇子犯法，與百姓同罪”，在時下，底子就是無稽之談。

“既然不知，如何敢射那一箭？”鐘意抬眼看他：“倘如果我理屈，你該如何向燕家、向陛下交代？”

宿世鐘意的兄長娶襄國公之女，襄國公因燕氏女原因，遭到侯君集造反之事的連累，廢黜勳爵，也扳連了鐘意的兄長，有司論罪時，便是籌算以勳爵抵罪，免於科罰。

皇後膝下有兩位皇子，太子是嫡長正統，秦王是嫡次子，倒是天子鐘愛，越王是庶子，齒序又小，皇位如何也輪不到他，不如好生討天子喜好，得個好些的封地，將來日子也好過。

她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再則，我也怕公子先前犯得事太多，今主要發了。”

“那些被他禍害的女郎，一定冇有家中獨女，即便不是獨女，白髮人送黑髮人，又去的那樣不堪，她們的父母，心中便很暢快麼？”

燕德妃便將本日之事說了，既未誇大，也不諱飾，言罷，便叩首不語。

沈複拂袖而去。

而所謂的八議，便是指議親、議故、議賢、議能、議功、議貴、議勤、議賓，這八種人犯法，有司無權論處，需得通稟天子，酌情弛刑，流罪之下，皆可減免一等。

鐘意最後叮嚀人打斷燕琅的腿，就冇籌算在燕家討到好：“即便我不這麼做，燕家也一樣會恨我，倒不如做些善事，叫那幾個無辜女郎泉下魂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