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耳鐺[第1頁/共5頁]

誰家侄子會在返產業晚，喝過酒後，跑到城外的道觀裡看望姑姑？

突厥比年犯邊，擾亂關中，百姓早已不堪其苦，今見頡利可汗被擒，東突厥敗亡，當真萬民空巷，在這各處歡聲中，加封旨意落下，勢如雷霆。

李政生在正月，日子趕得不巧，恰是初九宮宴，皇後俄然發作，何家老夫人在內守著，天子在外等待，如許周到的看顧，誰能將孩子給換了？

那麼，李政深夜到此，對著一座空了二十年的院落，又是為了甚麼？

“果然不巧，”最後，她悄悄道：“夜深了，長公主怕是已經歇下，觀內多是女眷，請殿下他日再來相探。”說完，她一抬手，做了送客姿式。

……

轉念間，這設法就被撤銷了。

秦王加天策大將、陝東道大行台銜，位在王公上。增邑二萬戶，通前三萬戶。賜金輅一乘，袞冕之服，玉璧一雙，黃金六千斤，前後部鼓吹及九部之樂，班劍四十人，於洛陽開府，許建文學館，以待四方之士。

李政自幼聰敏，脾氣果斷，最為肖似天子，這使得天子愈發愛好這個兒子的同時，也愈發放縱了他，滿宮高低，竟冇人能降住他，光陰一久，便生了禍事。

聖旨落下，必是經了中書、門下二省，幾位宰相首肯的，太子已經點頭，再質疑也無用，朝臣們互換個眼色，齊齊叩首，口稱萬歲。

既然如此，為多麼我見禮完才說話？

十一月十六日，秦王衣甲冑，騎馬自順天門入，軍隸執東突厥可汗頡利，向太上皇與天子獻捷。

“王公不是早就到了嗎，方纔為何停駐不語？”鐘意與他同業，笑道：“莫非是想看我與祭酒相談甚歡？”

“原是想來看望益陽姑姑的，”李政道：“不想走錯處所，驚擾了居士。”

王珪笑道：“同妙，同妙。”

王珪目送他拜彆，微微一笑，邊走邊道：“仲達也是長輩，即便有失禮之處，居士也不好用心戲弄。”

他跟涇陽候世子起了爭論，失手把人給殺了。

太子一係的臣工們神采都不太好，太上皇更是麵色烏青，天子彷彿不覺，含笑看向太子，道：“秦王是你胞弟，又立此大功，如許封賞，是否為過？”

鐘定見他靠近，心便跟浸入陰暗似的，微微沉了，正在想應當如何開口，卻見李政本身懷裡取出一方白帕，作勢遞給她。

太後召益陽長公主入宮，還留了晚膳，他如故意，早就該曉得的。

這份聖旨同當年那份，的確如出一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