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送香[第1頁/共4頁]

我走到老爺子跟前，雙手合十，道：“老爺子，存亡分袂，人之常情，莫要禍害了子孫後輩。鬼域路遠，送您一程。”

白氣人形朝我點點頭，抬手指了指床下，然後又指向了他的大兒子。他嘴皮子動動，彷彿想要說甚麼。終究一聲喟歎，消逝在氛圍裡。

我叫李霖，本年十九，做過的最大一單是兩百萬，恐怕比起淺顯家庭一輩子的儲備都多。可惜，我賺的是陰財，留不住，來得快去得更快。

光叔跟我說，這是韓家的老爺子，駱縣裡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盛然製造的當家人。半個月前查抄出身材不適送了出去，前幾天，大夫還說身材目標統統都好，誰曉得今天下午俄然就斷了氣。

“彆急，我包管，頓時就好。”

“成，先說好，我隻是送香疇昔，彆的一概不管。”

屋內嗤啦一聲，忽地墮入暗中，竟然跳閘了。

“好嘞，我這就讓人去接你。”

有個長滿芳華痘，一臉桀驁的黃毛跳出來，“老東西，你耍我們呢？你說的高人呢，就這麼個毛都冇長齊的東西。”

光叔早就籌辦了香爐，我將頭髮投出來，然後慎重地取出一束黑香，拜了兩拜，將黑香給引燃插上。

叮鈴鈴，俄然來了電話。

光叔手腕純熟，拿著毛巾重新到腳擦拭疇昔，頭髮，臉部，脖子，胸膛，擦到胯下時，我眼皮一跳。韓老爺渾身慘白，恰好大腿以下透著不普通的豔紅，像是起了斑斑點點。

換上壽衣後，光叔開端給韓老爺清算儀容，他手有些抖，拂過老爺子的眼皮和嘴巴。

這時候是七點多，內裡早就黑沉沉地，病院裡倒是亮堂堂地，人來人往，隻是透著一股讓人壓抑的死沉氛圍。王禽領我到住院部十層，這裡人就少很多，竟然是初級病房。看來光叔接了個大票據啊，事主應當是個大款。

爺爺說我四柱屬陽，八字重，做我們這一行就要個能鎮得住地。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，和死人打的交道多了，半夜不免遇鬼，以是給我留下了幾條端方。我照著他的叮嚀，買賣倒也做的順利，直到有一天早晨。

光叔帶著兩個學徒，利落地給韓老爺子擦身子。

“小李啊，算是老哥哥請你幫個忙，我記取這小我情。”

“也行，那你們彆說話。”

我剛想承諾，就躊躇了。爺爺說過，不能接二手單。死人好措置，也不好措置，碰到壽終正寢地，大師都歡樂。如果碰上那種抱恨含怨地，走的不承平，很能夠生出甚麼變故，我也不清楚光叔這一單裡頭有冇有甚麼玄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