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白玉鐲[第1頁/共4頁]

待她紅著眼睛翻開簾子走出房門，香墨上前攙扶，二嫂吃緊追來，開口便道，“十三娘，婆母早已知是你喊破此事，我即便不說，她也曉得。”

三伯孃抬眼看來，掉隊五六步，並不靠近。

“天上的星星不說話，”她輕聲哼唱兩句，“地上的娃娃想媽媽。”

洗漱過後，崔清躺在床上，睜著眼睛，如何都睡不著，目睹榻上墨香睡得正香，她乾脆披起放在榻邊衣架上的白狐裘披風，將本身裹好，悄悄翻開簾子，走到院子裡。

許是二嫂心中有愧，午後寺中閒逛，她事事皆先過問崔清，反倒把三嫂劉三娘子給蕭瑟了，三嫂並不在乎，掉隊一步，反倒落拓。

她吸了吸鼻子，靠著門框，輕聲低喃，“媽媽應當，覺得我死了吧。”

“我現在已經是個孀婦了？”崔清心中自言自語，望向窗外的寺廟，“孀婦？我？”

一顆，兩顆，三顆……崔清關掉直播，望著點點繁星，彷彿一塊黑布戳了無數個洞，漏出丁點光芒來，冇有直播間彈幕相伴，她單身一人呆在這裡，孤傲如黑夜般包裹她，淹冇她。

研討小組並不是冇考慮到這一點，隻是那屍身埋冇，若不是她提示，恐怕那丫頭底子發明不了，既然被她瞥見了，再任它拋屍荒漠，於心不忍。

黑夜袒護了她臉上的淚痕，風吹而過，沉寂得聽不到一絲哭聲。

果不其然，當二嫂投來一個抱愧的目光，提及十三娘眼尖看到一隻人手時，婆母手上的青瓷杯悄悄往桌上一磕，清脆的一聲響，彷彿上課鈴聲般，在場人全都沉默下來，崔清也不敢再坐，跪在地板上，“請大師懲罰。”

崔清戲精上身，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，兀自垂淚，“林媽媽可彆這麼說，細心外頭丫環聽到。”

林媽媽連道“阿彌陀佛，佛祖恕罪”，倒是忘了一開端的題目。

婆母房內尤其廣大，粉牆刷得烏黑，榻上鋪著藍灰色緞席，背靠青藍草葉紋團花靠背，大嫂坐小馬紮上悄悄捶腿，三人哈腰進屋，行了個福禮，丫頭在地上鋪設四四方方的竹蓆與小幾，崔清按輩分跪坐在最遠的那張上麵。

這類明著靠近，背後捅刀子另有一套一套來由的人，崔清可敬謝不敏，不過，論演技，她這個每天都是拍戲片場的人一點兒也不虛，停下腳步，暴露個笑來，“二伯孃一片美意，擔憂事情拖久反倒不好清算，特地在妯娌麵前挑露，即便婆母活力，也可幫手周旋，十三感激還來不及，那裡還會見怪，二伯孃多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