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南苑之獸[第2頁/共3頁]

古平話人言，花開兩朵，各表一枝。

而那吃人的大蛤蟆，讓在場的北洋軍皆為之色變。小郡王的黑馬被驚嚇到了，彷彿見到了豺狼豺狼，四蹄高高躍起，竟把少年顛上馬鞍。幸虧他的技藝敏捷，在地上一個翻身，纔沒有被馬蹄踩斷脊梁。要曉得當時很多大人物，都是死於墜馬變亂，袁世凱的至公子還是以成了瘸子。

練習的兵士們紛繁讓開，推動來一隻木頭籠子，裝著十來個男人。這些人都是都城的極刑犯，各自揹著數條性命，的確十惡不赦，等著秋後處決呢。籠子翻開，這些人猖獗地衝出來逃竄。秦海關又喊了兩嗓子，這回徐樹錚算是聽懂了，本來是老袁故鄉的河南邊言。

半分鐘後，五百米外的營門口，多了幾具血肉恍惚的屍身，全被加特林的槍彈所洞穿。

偌大的南苑基地都溫馨了，徐樹錚按著白馬的耳朵，低聲說：“讓槍彈再飛一會兒吧！”

這位老頭便是秦北洋的父親，前清皇家工匠傳人，已被北洋軍囚禁了數月的秦海關。

洋人一聲令下，德語“開端”之意，工廠鐵門緩緩翻開，披髮一片烏黑蒸汽，龐大的機器轟鳴之聲傳出，彷彿有輛火車要從中開出……徐樹錚抓緊韁繩，不讓貳敬愛的白馬吃驚。

秋高氣爽的一日，亞洲第一所飛翔黌舍——北京南苑航空黌舍——迎來一名騎著白馬的男人，披著北洋軍的藍呢大氅，肩章上鑲著代表陸軍大將的三顆金星，胸口彆著數枚鋥亮的勳章，圓臉禿頂，高鼻薄唇，髯毛剃得潔淨，雙目炯然有神，一看便知是天生的甲士。

徐樹錚看到這隻蛤蟆，就想起某位赫赫馳名的風雲人物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！

“出色！”徐樹錚接連鼓掌，並向那位蓬頭垢麵的洋人伸謝，“慶祝博士，你終究開辟出了巨大的兵器。另有老秦，你也乾得標緻！”

這位洋人能說中文，年約四十，瘦高如一根竹竿，頂著亂蓬蓬的栗色頭髮，穿戴舊西裝，茶青色眸子，滿臉胡楂兒，指尖夾著一支駱駝牌捲菸。

無人敢靠近這隻蛤蟆，唯獨占個老頭，留著大鬍子，白頭髮，穿戴一身工人禮服，跟蛤蟆並肩而立，如同鬥牛士普通威武。洋人向他揮揮手說：“嘿，秦！”

背後聳峙的高大煙囪，向蒼穹放射著莽莽黑煙，伸展於四周的池沼、荒漠，機器轟鳴聲連綴不斷，那邊恰是北洋當局秘不過宣的兵工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