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彎弓射日（二）[第2頁/共3頁]

秦北洋握住檀香木手串，頓時打了個激靈。掌心湧過一道熱流，順著右半邊經絡，滲入滿身每根毛孔。日日夜夜被光緒帝摸過之物，也殘留著君主前半生的弘願與後半生的怨念。放到鼻子前嗅了嗅，檀香異化著一個男人臨死前的氣味，突入十歲男孩肺葉，彷彿變幻為人形。秦北洋狠惡咳嗽，將手串交還給父親。

三旬日內，秦氏父子定時完成圖紙。光緒帝的物件歸還內廷。秦北洋不曉得，那張照片，已是光緒帝存世的最後一張，其他均被慈禧太後燒燬，為免皇上禦照傳播官方，或被康有為等立憲黨人操縱。

“爹爹，你想想看，光緒帝這平生，最恨的該當是哪個本國？”

老秦倉猝摟住兒子的肩膀：“你在畫甚麼？”

“光緒帝的鎮墓獸！”

男孩收回嗟歎，倒在地上打滾，彷彿中了砒霜之毒。他亂蹬著腿，狠惡痙攣，口吐白沫，秦海關底子冇法靠近。俄然，金井中升起一團煙霧，秦北洋安靜了。

秦海關恍然大悟：“不錯，這也是你媽媽的痛恨，你的外公就是以而戰死在劉公島。北洋，你的名字，也是為了記念毀滅的北洋海軍。”

秦海關接過畫筆，在圖紙上簡樸畫了幾筆，人形四足羊角弓手鎮墓獸，呼之慾出。

案頭擺著內廷送來的光緒帝八字：辛未丙申丁亥壬寅。

頭頂畫出兩個曲折的山羊角，人形的上半身直立，左手往斜上方四十五度伸直，右手曲折拉到耳後，閃現彎弓射箭的姿勢。他又畫出了一張雕漆角弓，長長的箭矢直指蒼穹，那還是他從畫本裡看飛將軍李廣射虎得來的靈感。

“舉一反三！”秦海關持續闡發，“皇上的生辰八字，乃是體弱多病之兆，春秋獨一三十八歲。八字無食傷星，以寅木印星為替神，寅木為凶神不受製，射中無子。申金財星為吉雖占月令，但被未土煆，財星受製使婚姻也不幸。傳聞皇上很不喜好皇後，他的珍妃又被老佛爺投井害死。”

“好。你看，你隻畫了上半身，你不曉得鎮墓獸的下半身。雖說是鎮墓神獸，終究還是一個‘獸’。所謂野獸，必是四條腿的植物，哪怕上半身是人形。當然也有例外，比如猛禽、巨蟒等，但那是極少數。”

不錯，光緒帝曾為甲午海戰就義的鄧世昌題寫輓聯“這天漫揮天下淚，有公足壯水兵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