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血的研究[第1頁/共4頁]

“我記得他們的臉！”仇小庚抹了一把眼淚與鼻涕，擰緊眉毛，搏命回想，“阿誰年紀大的，殺死我爹的阿誰，書房裡亮著電燈，恰好照亮他的臉。他四十多歲，嘴唇上留著兩撇鬍子。”

他把匕首放到一盞電燈下，象牙柄的一把好刀，絕對是前人所說的吹毛得過、削鐵如泥的利器，申明刺客很有來頭。小庚也湊過來看，他說殛斃父親的那把匕首，也是一樣的象牙柄。刀柄的一側，雕著奇特的紋飾，眯起眼睛細看――竟是一顆彗星撞擊玉輪。

“葉探長，我想起一個題目……”仇小庚回到院裡，看著天上殘月，“為甚麼，你前腳剛到我家，說要把我帶走，後腳刺客們就摸上門來了？”

“我爹是個誠懇人，向來與世無爭，我們家在天津也是無親無端。”

小庚竟親手從媽媽胸口拔出這把致命的匕首――另有血槽和倒刺，這一拔帶出了死者的血肉以及部分的心臟構造。

螺鈿是用螺殼海貝打磨成各種圖案斑紋的薄片，鑲嵌在器物大要，多見於樂器、漆器、屏風、傢俱、古鏡，上至秦漢，下到明清，是中國特有的裝潢工藝。螺鈿閃現翡翠般的奇特光芒，稍稍換個角度，又有分歧色彩反光，給人海上波光的錯覺。

“竹尖那頭削得很鋒利，我手上感受刺得很深，多數要留疤了。”

“嗯，我這也是被你的竹尖刺的……”葉克難用繃帶紮緊本身的傷處，“老天保佑這條胳膊千萬彆廢了啊！”

“可惜冇能救得了我爹孃的命。”

回到院子，他看到小庚淚流滿麵，手裡還握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匕首。

“那是反動黨的報紙吧。”葉克難摸了摸男孩的頭，哈腰盯著他的雙眼，“聽我說，我不代表官府，也不代表大清的皇上，我隻代表一個探長的‘俠義’。等你長大了，漸漸就會明白的。”

將來的整小我生，直到天下末日，仇小庚都不會健忘這個圖案。

葉克難考慮，如果說仇家，秦海關能夠算一個，庚子年被德軍殘害的百姓能夠也有。不過，用得著如此發兵動眾，雇用職業刺客嗎？中國淺顯老百姓的複仇，常常是一樁事前張揚的行刺案，直接拿刀子上就是了，或者公開裡下毒、放火、綁票……

“不，是三個，內裡另有個策應的朋友。”

為防那夥刺客再返來，葉克難給左輪槍加滿槍彈，重新鎖緊大門。他走入書房――另一個現場，仇德生已經滅亡，一屋子血引來幾隻蒼蠅產卵。

“我藉著月光纔看到他的臉，能夠不太清楚，歸正年紀很輕――但我刺傷了他的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