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學費冇了[第1頁/共5頁]

馬栓兒吃飽喝足，昂首望著她，心生討厭，不耐煩地說：“哭，哭……哭個啥勁兒？我還冇死哪！”說完，拍拍屁股，抓了一件笠衫搭在肩頭，揚長而去。

夜色垂垂覆蓋著村落，馬栓兒爹在屋裡喝酒，一副天塌下來也與自個兒無關的架式。馬栓兒娘心急如焚地守在門口，剛纔嘴皮子威風，這會兒倒是滿腹擔憂。生了4、五胎，總算生出個帶把的，可倒是個目中無人、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。上頭幾個閨女，抱怨她偏袒娃子，重男輕女，出嫁了個個不再登這門檻。留下這獨根，管不住哪！唉……怕真是個禍害！

山子身子骨弱，經這九死平生的折騰，倉猝緩不過勁兒。

她在內心說：山子，我不會輸給她！

“啥？喲……我說哪，是來找茬兒的咳，咱華貴兄弟才走了幾年哪，你就守不住窩，改姓顧啦？”馬栓兒娘踮起腳尖，扯開嗓子大吼。

而後，他見到了秦姨淺笑的臉龐，那笑容，仍然很美；俄然，風好大，雨好猛，鐵蛋結實的身軀擋在了的前麵，他的麵龐渾厚敬愛，觸手可及……山子伸脫手，卻始終摸不到他的臉……因而，他掙紮著，叫喚著：“鐵蛋……鐵蛋……”

鐵蛋反應敏捷，順手摺了一根玉米杆就向水中的馬栓兒抽疇昔，嘴裡謾罵道：“馬栓兒，你這個雜種，你想害死人啊？”

“喲，大妹子怕是有一年半載冇上屋裡來了吧？今兒是吹的啥風……快屋裡坐嘿！”馬栓兒娘嘴裡客氣著，卻一腳上前，堵住了路。

秦孀婦牽了鐵蛋家的黃牛跟在前麵，麵龐倦怠，她的目光慘白地望著遠方，冇有人曉得她在想些甚麼。

夜裡，山子和鐵蛋躺在床上嘮嗑，鐵蛋說：“山子，咱哪天上集市？”

圍觀的鄉鄰竊保私語：“咳，‘母夜叉’碰到‘惡妻’，有得熱烈看咯！”

“山子，你甭急……另有半月哪！你好生歇著，這事兒，包在我身上！”

“你說。你二哥漫步去了，我聽著，轉頭捎給他。”馬栓兒娘一張臉皮笑得擠在一堆兒。

鐵蛋每天伴著他，服侍他吃，服侍他喝。然後，牽著牛上山，一邊放牛，一邊扯草藥。他還套返來幾隻山兔子，喂在山子家空置的雞籠裡。等著哪日與草藥一併背到鄉裡集市上賣掉，給山子湊學費。

水庫的堡坎是下山的必經之路。

夜色裡，迴應的她的，隻要遠處的狗吠聲。她落寞地靠在門檻上，淚水盈盈，低歎：要說，兒大不由娘；可這栓兒哪，咋就一出娘肚，就由不得我了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