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0章 何所憶[第2頁/共3頁]

秦素持燭前行了兩步，肯定那磚瓦無人動過，微微鬆了口氣。

“女郎，可要往府裡報一聲？”福叔便問。

她悄悄地望著地上的那團人影，似是遊移，又像張望。

她翻身下了床，藉著淡淡的月光穿上衣物，也未秉燭，摸黑出了房門，來到了位於角院中間的菜窖。

秦素出了會神，細細想了一遍本身的打算，肯定無甚訛奪處後，她便又起了身，將東西清算在了書匣裡，拿了把小銅鎖鎖了，遂又去了角院，將早上買的一壺酒拿回了屋中。

阿豆的身契並不在秦素手上，而是在她的嫡母林氏手裡，就算是成了逃奴，也應當給秦府的管家太太報個信纔是正理。

在她的影象裡，阿妥他們凡是極少去菜窖，可她總要親眼看過了，纔會放心。

她擱下刻刀，一隻手托著腮，望著窗邊的斜暉入迷。

時候一點一點地疇昔，日影西斜，在白牆上映出淺淡的幾撇雲影，那光影層層縷縷，渡進窗中，又換作了淡淡的青。

但是，這靡豔卻遲遲未至，這綺羅便空落落地起來，那畫稿便也就如許停在了那邊，將及未及地，叫人既不捨挪眼，又不忍細看。

那粘膩得幾近令人發瘋的感受，在這微涼的風裡散開了。

秦素直起腰來，極其不雅地伸了個懶腰。

福叔想了想，躬身道：“是，那老嫗姓周，阿承本年八歲。她家家道不好，前些時候阿承病了，請醫花了很多錢。家裡就她祖孫兩人相依為命。”

做完了這些，她又拿起墨錠開端磨墨。

福叔應諾一聲，又等了半晌，見秦素再無叮嚀，便無聲地退了下去。

她返身悄悄帶上門，裙動如雲絮，飄飄擺擺步下台階，一點聲音都未出。待行至階下，她便哈腰拾起地上的燭台，向四下照了照。

路引很快便寫完了，秦素一共寫了兩張，攤開放在一旁晾乾，隻待明日染罷便可。剩下的那兩張她預備先空著，明日一併染出來，以防將來有效。

秦素瞧在眼裡，非常對勁。

四下裡靜極了，連風聲都聽不到。窗紙上映著淺白的光，恍忽而又陰暗。

秦素悄悄拉開了窖門。

手中的燭火忽地晃了晃，也不知是不是氣孔裡傳來的風吹的，秦素的臉被燭光映著，陰晴不定。

福叔躬身收下，以手掂了掂，點頭道：“夠了。”又問：“女郎另有何叮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