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0章 何所憶[第1頁/共3頁]
她擱下刻刀,一隻手托著腮,望著窗邊的斜暉入迷。
鄭大,她宿世的“姦夫”,現在已經斷了氣。
秦素垂眸思忖半晌,問:“莊子西麵是否有一戶人家,家裡隻祖孫二人,那老嫗說話是南邊口音,孫子叫阿承?”
秦素直起腰來,極其不雅地伸了個懶腰。
渡稿已畢,接下來便是刻印了。陳國各縣皆以陰文製印,故秦素便也用了陰刻之法。
已經好久冇做過這些了,現在重拾舊藝,秦素寫了好幾稿纔算對勁。待寫罷印文,便將紙返覆於印石上,以小筆沾水輕刷。這紙極薄,未幾時便將反字印了出來。
秦素想了想,點頭道:“先不急。明日你先去報官,再去尋莊頭說知此事。”停了一停,又拿了一塊碎銀遞給福叔:“城署中怕是要用些錢,你看可夠了?”
時候一點一點地疇昔,日影西斜,在白牆上映出淺淡的幾撇雲影,那光影層層縷縷,渡進窗中,又換作了淡淡的青。
做完了這些,她又拿起墨錠開端磨墨。
但是,這靡豔卻遲遲未至,這綺羅便空落落地起來,那畫稿便也就如許停在了那邊,將及未及地,叫人既不捨挪眼,又不忍細看。
這一次她將墨磨得極濃,以後便自匣中揀了一卷薄白棉紙,打展開平,開端為印章起稿。
這張臉,以及這具身材,曾無數地次呈現在她的夢裡,粘膩的,潮熱的,渾濁的,像雨天時身上的濕衣,緊緊地貼在人身上,甩不脫、躲不掉、移不開,直讓人恨不得刮基層皮纔好……
秦素屏住呼吸,停頓了半晌。
秦家的菜窖亦修得極大,門後是七級向下的台階,菜窖的四角放著石灰,用以去除潮氣,另一頭還挖了通風的氣孔,人在裡頭也不會憋悶。
四枚官印皆已刻就,這一個下午的時候冇白廢。
那人影一動不動,像是睡得熟了,但是又聽不見呼吸聲。
“她捲了我最值錢的幾樣金飾走了。”秦素語聲恚怒,雙眉聳峙。
阿豆的身契並不在秦素手上,而是在她的嫡母林氏手裡,就算是成了逃奴,也應當給秦府的管家太太報個信纔是正理。
福叔躬身收下,以手掂了掂,點頭道:“夠了。”又問:“女郎另有何叮嚀?”
晚食之前,秦素終究開了門,她肅容喚過了福叔,叮嚀他明日一早去城署報阿豆逃奴。
秦素沉吟了一會,便招手喚了福叔近前,另遞給他一塊碎銀,並低聲交代了他幾句話。
她這一出來,便又是關門闔戶,不知在房裡忙些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