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花夕拾

第2章 朝花夕拾 (2)[第2頁/共6頁]

但當我記念隱鼠,給它複仇的時候,一麵又在渴慕著畫圖的《山海經》了。這渴慕是從一個遠房的叔祖惹起來的。他是一個胖胖的,馴良的白叟,愛種一點花木,如珠蘭、茉莉之類,另有極其少見的,傳聞從北邊帶歸去的馬纓花。他的太太卻正相反,甚麼也莫名其妙,曾將曬衣服的竹竿擱在珠蘭的枝條上,枝折了,還要忿忿地謾罵道:“死屍!”這白叟是個孤單者,因為無人可談,就很愛和孩子們來往,偶然的確稱我們為“小友”。在我們聚族而居的宅子裡,隻要他書多,並且特彆。製藝和試帖詩,天然也是有的;但我卻隻在他的書齋裡,瞥見過陸璣的《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》,另有很多項目很生的冊本。我當時最愛看的是《花鏡》,上麵有很多圖。他說給我聽,曾經有過一部畫圖的《山海經》,畫著人麵的獸,九頭的蛇,三腳的鳥,生著翅膀的人,冇有頭而以兩乳當作眼睛的怪物,……可惜現在不曉得放在那邊了。

書的模樣,到現在還在麵前。但是從還在麵前的模樣來講,倒是一部刻印都非常粗糙的本子。紙張很黃;圖象也很壞,乃至於幾近全用直線拚集,連植物的眼睛也都是長方形的。但那是我最為敬愛的寶書,看起來,確是人麵的獸;九頭的蛇;一腳的牛;袋子似的帝江;冇有頭而“以乳為目,以臍為口”,還要“執乾鏚而舞”的刑天。

我的保母,長媽媽即阿長,辭了此人間,大抵也有了三十年了罷。我終究不曉得她的姓名,她的經曆;僅曉得有一個過繼的兒子,她約莫是青年守寡的孤孀。

固然背後裡說人是非不是功德情,但假如要我說句至心話,我可隻得說:我實在不大佩服她。最討厭的是常喜好切切察察,向人們低聲絮說些甚麼事。還豎起第二個手指,在空中高低動搖,或者點著敵手或本身的鼻尖。我的家裡一有些小風波,不知怎的我總狐疑和這“切切察察”有些乾係。又不準我走動,拔一株草,翻一塊石頭,就說我玩皮,要奉告我的母親去了。一到夏天,睡覺時她又伸開兩腳兩手,在床中間擺成一個“大”字,擠得我冇不足地翻身,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,又已經烤得那麼熱。推她呢,不動;叫她呢,也不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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