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怒火中草疏陳五事 淺唱裡夏月冷三更[第1頁/共16頁]

高拱說著，趁玉娘挪步過來斟酒的當兒，伸手把她執壺的手摸了一把，他像摸到了光滑的牛乳，周身頓時如同遭到電擊。在宦海同僚中，高拱以不近女色聞名，但是徹夜裡，他也忍不住失態了。

“這個請你放心。”高拱利落答道，“朱衡那邊由我來發言，實在也拖不過一個月，隻要能穩住李貴妃，趕走馮保，事情美滿結局，去那裡找不回這二十萬兩銀子？再不濟，一道谘文下到兩廣總督行轅，讓殷正茂把二十萬兩銀子退返來就是。”

“老爺，奴家唱點滑稽的如何？”

高拱醒過神來，連聲喝采。望著明眸皓齒的玉娘，不由又蹙了蹙眉頭，說道：“你方纔唱的是宋朝秦少遊的《滿庭芳》，詞是好詞，隻是過於傷感。看看，曲子唱完了，你的眼中猶自淚花閃閃。”

“做完菜，夫人感到累，先自睡了。”

玉娘雙手舉著酒杯，半是羞怯半是嬌嗔地送到高拱跟前，高拱有些情不自禁，說話調子有些非常：“不是說好，你陪老夫一起喝嗎？”

“玉娘。”高拱喊了一句。

高儀點點頭，答道：“首輔的品德我是曉得的，隻是這類辯白已毫偶然義。依鄙人看，你的當務之急，是如何措置與馮保的乾係。”

玉娘一口氣說完本身的經曆，這倒更引發高拱的垂憐，問道：“你那乾媽可還疼你？”

散班後，高拱回到家中，冇想到又出了一件事令貳心神不安。

“這個恐怕難！”

“說呀！”高拱催他。

“這是敬老爺的，您先喝下，下一杯奴家再陪你喝。”

“豫南兄這感慨為何而發？”高拱問。

高拱問高福：“這位玉娘是那裡來的？”

“又哭窮，”高拱拉長了臉，說道，“一國財務都在你養正兄的把握當中，就是掃箱子角兒，這戔戔二十萬兩銀子，也還是掃得出來的。”

高福說著，把一向捧在手中的一杯參茶遞了上來，高拱接過呷了一口，這才感到饑腸轆轆。放下茶盅，伸了個懶腰說道：“你去號召廚師，炒兩個菜，弄一壺酒，就送到這書齋裡來。”

玉娘搖點頭，答道：“這曲子是奴家來到都城後才學會的。”

這一段寫下來，高拱的思路才通透。他決定就衙門聽政，設案覽章，事必麵奏，按章辦事，章奏不成留中，這五件要緊事一一闡發觀點。因為想到新皇上是個十歲的孩子，他一反疇昔奏疏那種咬文嚼字的體裁，而改用夷易的口語。寫到按章辦事這一節時，他又想到今天下午的那道繞過內閣的“中旨”，不由再次肝火攻心，因而奮筆疾書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