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回 懲黠仆震怒張首輔 告禦狀挾憤戚將軍[第1頁/共11頁]

“鈞兒，你這是乾甚麼？”李太後驚問。

“是。”

“你曉得李太後屬甚麼？”

“你叫甚麼？”

“劉炫兄你有所不知，我恰好屬雞。”

“啊，他來了，快請！”張居正起家欲往轎廳相迎，挪步時對仍跪成一片的仆人說，“都退下，你們記著，此後誰敢揹著我與宦海上的人來往，一經查出，嚴懲不貸！”

張居正看了看兩廂鵠立的高官大僚，欠身答道：“皇上寬仁，對缺序例朝的官員，隻是小懲罷了。”

“這連續幾天的暴風雪，通往長城的路都斷了，不說都城官紳人家能夠圍爐取暖煮酒衝寒，就是普通的大耳朵百姓，也能坐在熱炕頭上享用嫡親之樂。但唯有咱的兵士，這時候都還在保護長城，城內雪深一尺，長城上就會雪高一丈。如果說城內衚衕口的北風能割下人的耳朵，那麼長城上的北風，就能推牆牆倒推山山裂，咱昨日好不輕易打通雪路，到古北口看望在長城垛樓上保衛的兵士，一看到他們身穿的棉箭衣都被北風撕爛了。這些兵士都是從浙江招募來的客兵，本來就不抗凍，再加上穿上這麼一件爛棉衣，即是赤身赤身站在滴水成冰的長城上，有幾個扛得住？首輔你也曉得，咱戚繼光練習的客兵，軍紀極嚴，都是寧肯進步半步死，也決不後退半步生的硬角兒，就因為如許，僅明天一天，古北口上就凍死了十九小我。那是十九個生龍活虎的年青人啊！如果不是這劣質的棉衣，他們如何能夠死得這麼悲慘！”

寅時三刻，例朝時候到了，跟著三聲鞭響，眾官員敏捷序班結束。小皇上朱翊鈞在皇極門金台禦幄中升座，待必須的典禮演過以後，朱翊鈞揚起他銀鈴般的嗓音，對身邊內侍說：

“你隔山打牛。”

張居正斷不肯給夫人麵子，斥道：“錯既犯下，斷不成輕饒，來人，家法服侍！”

遊七固然稱張居正為老爺，但對他的夫人卻仍按親戚輩分相稱。久沿成習，相互也不感覺奇特。顧氏這時點點頭，對張居正說道：

戚繼光說著說著喉頭哽咽，兩泡熱淚在他的眼圈裡打轉。張居正與戚繼光熟諳了七八年，還從未見他如此動情。

“買賣？”顧氏茫然不解。

朱翊鈞正襟端坐，睨著伏在階下的孫起禮，問道：“本日早朝，可有官員缺序？”

劉炫再也不敢置一詞，世人也都愣住了。一向忍耐捉弄的陳吾德，這時反倒暢懷大笑起來，他用手指著劉炫與孟無憂等人，挖苦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