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回 玉蟾樓密議掏牆法 夫人廟乞討護身符[第1頁/共11頁]

“大人，傳聞昨日皇上在雲台伶仃見您。如此造膝密談，定有不凡旨意？”

楊二牛遭此搶白，隻得怏怏下樓。張四維伸著筷子讓大師咀嚼鮑魚，世人都讚味道好。張四維漸漸嚼了一塊，言道：“做工倒是冇有偷懶，隻是料醬稍差。”說著，啯兒一口又乾了一杯，趁著酒勁兒把昨日雲台召見的事向弟子們作了通報。他一說完，李植就鎮靜得一擊巴掌，嚷道：

“甚麼保養，”妙尼點頭一笑說，“日蝕三餐，夜眠一覺，無量壽佛。”

“好嘞，包管不誤。”

“教員父，你曉得我是乾甚麼的？”王篆沉不住氣問。

“去了肝，魚肉呢？”

為了掩人耳目，三人都換了青衣角帶的居常便服，乘了兩人抬的小轎前來。妙尼住在夫人廟的後院，屬於“香客莫入”的平靜之地，馮保到來之前，徐爵早就給妙尼送了一百兩銀子，囑她今晚再不要歡迎彆的客人。是以，當馮保一行從鶯聲嚦嚦笑語幾次的俏才子叢中好不輕易擠進後院時，麵前不覺一爽。隻見這小院約半畝見方，靠近前院擋住山牆的是兩棵團團濛濛的桂花樹，現在暗香陣陣直是沁民氣脾。靠裡院右角，用石條砌得整整齊齊的八角形圍欄裡發展著一棵盤龍虯枝的古藤。藤葉葳蕤差未幾掩蔽了半個院子。藤架下，擺了一張八仙桌、幾把四出頭的官帽椅。一名頭戴觀音帽，身穿對襟滾邊青素衣的尼姑麵對前院正身而坐。她身邊一左一右站了兩個小尼姑，一個執拂，一個執劍，這場麵亦佛亦道，叫人捉摸不透。瞥見客人出去，那尼姑便挪了挪椅子站起來，領頭的徐爵趨前一步，對馮保先容說：

張四維正欲麵授機宜，忽見張順服門外探了個腦袋出去，對他說：

“犯甚麼煞？”

聽著妙尼的警告，馮保固然內心不覺得然，大要上卻裝得若無其事，笑著問：

“是的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明天過中秋節，你們暢暢快快喝一頓酒。從明天起，你們大家都有要事去做。”

“師父所言極是，咱家老爺傳聞師父通過辨音辨影，能察天災福，百無一失，想見地見地。”

“好嘞，小的這就去辦理。”

馮保頓時心境煩亂，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，有些心悸地說：“看來，昨兒個皇上在雲台伶仃召見張四維，必然給他講了一點兒甚麼。”

店家是個約摸三十歲擺佈的男人，長得猴臉猴腮，一雙眼睛賊精。聽得首輔問他，便風俗性地把兩手朝庫灰梭子布長衫上蹭了蹭，答道：“有玉壺春的十年陳窖，另有四川的太白液，山西的老白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