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 難挽天河(4)[第1頁/共3頁]

黃梓瑕沉默望向李舒白，卻見他隻是抿緊雙唇，目光盯著階上的天子，一言不發。

他笑得慘痛，氣味奄奄，到最後聲音都發不出來了，喉口仍然在嗬嗬作響。

他們站在淡薄的日光之下，而帝後卻坐在最為陰暗之處。殿內的宮燈中，燭火已經接踵殘儘，再無一絲光芒站在他們身上，令他們的臉孔都顯得恍惚起來。

李舒白諦視著他，聲音沉緩：“陛下處心積慮，令人在臣弟身邊操控這符咒，莫非，就是為了在此時，讓臣弟成為世人丁中惡鬼，又操控鄂王指認，親手殺了我們兄弟？”

“不！朕……並不想殺了你們。”天子聲音乾澀，如同朽爛的樹根被劈開的啞聲，“朕從小，最戀慕，最妒忌的，就是你。舒白……你聰明，敬愛，受儘父皇寵嬖。朕十歲便被丟到了偏窄的鄆王府，而你……你長那麼大了，父皇仍然捨不得你出宮，每次我進宮，瞥見你坐在父皇懷中時，我歸去後，都要大哭一場……”

“哼……”他也不在乎，隻喃喃道，“父皇臨死前，是要傳位給你的，以是，朕即位以後，理應頓時就殺了你……但是，但是朕動手了嗎？朕冇有！朕就想看著你這輩子無聲無息腐臭在夔王府中，讓父皇在天之靈看一看，他寄予厚望的這個孩子，會多麼窩囊地一輩子跪伏在朕麵前，就這麼過一輩子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王宗實冷冷看向李舒白，沉默不語。

“臣弟並無所求，隻是陛下對臣弟，防備得太深了。”李舒白筆挺站立於階下，抬頭淡淡說道，“自臣弟在徐州平叛以後，陛下既想要借臣弟壓抑王公公，又恐怕臣弟有貳心，在臣弟身上動了無數詭異手腳，實在冇有需求。”

王宗實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邊，下巴繃緊。好久，才向他施了一禮，說：“陛下多心了。”

天子盯著那張陳腐的先帝手書，臉上的肌肉抽搐，青紫的神采加上抽動的肌膚，顯得極其可怖。他看了好久，才又合上眼，靠在身後榻上，低低地笑出來：“王宗實，朕早說過，隨便撕碎燒掉，誰……又敢究查先皇臨死前寫的東西哪兒去了？或者，給阿誰張家一把火……連這東西一起燒掉，就一了百了……你恰好感覺他另有效，不肯動手！”

“是老奴勸服了陛下，應允鄂王要求。”見他實在已經有力說下去，王宗實便淡淡說道：“當時陛下龍體不豫，正在憂心如何安排夔王殿下。蜀地兩次刺殺不成，反倒搭上了岐樂郡主，夔王殿下您，可令我們感到非常毒手啊。以是我們便在估摸您回京之前，給鄂王服下了魚卵，又安排下各種構造，終究勝利讓鄂王承諾在天下人麵前揭露您的罪過，提及來，也算是實在不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