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江岸逢時似故人其一其二[第2頁/共4頁]

他的眼眸中有一黑一藍兩道光圈，相互交叉堆疊，不成豆割，彷彿是同一個身材裡借居的兩個靈魂。

細雨濛濛，如絲如線，飄飄悠悠從空中灑落，在碧玉似的洞庭湖裡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紋，恍若影象裡散開的波紋。江南的雨，老是如深閨淑女般纏綿，悱惻，幽怨，滴滴答答，滴滴答答，沉沉地打在心上，如天籟之音，在這一方沉寂的六合裡默沉默傳開很遠去，茫茫光陰裡寥寂的反響，穿透那一剪衰老的光陰，落在盤曲迴環的橋上，落在橋邊年年不知為誰生的紅藥上。

雪茗，如果真的能與你如許散逸平和地度過平生，也算是幸運的吧。但是，這統統，卻被她本身生生地擊碎！

那一瞬，她俄然想起雪茗說過的一個詞。他說，生來帶有重瞳的人，是天生的魁首、霸主。但是，麵前的人眼中彷彿有一絲倦怠和厭倦，讓她感覺，他分歧適做霸主，更合適做采菊東籬的隱士。

生命兜兜轉轉一個圈，還是回到了原地，隻是中間隔著的六年事月，她和他一起采菊東籬、踏歌南山的六年，卻給她的平生打上深深的烙印，不成消逝。

青山如黛，湖水如碧，山上怪石嶙峋，重巒疊嶂，盤曲迴環，在洞庭湖裡沉沉浮浮，遠看知橫黛，近看似青螺。初入江湖的她自矜才氣，不但冇有撤退，反而長身而起，撐著傘從山上的亭子輕飄飄落在一塊巨石上，身形輕巧如蝶。連續走過五重人，她才瞥見阿誰被包抄在中間的青衣公子，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，來圍攻他的人，少說，也有四五十人，即使他武功絕世，有通天徹地之能，亦是猛虎難敵群狼，她不由自主地為阿誰青衣公子擔憂起來。

采菊東籬，憑欄而歌。花開時，閒話桑麻，鷺飛雲飛；花落時，清霜滿杆，落英成陣――六年多日日夜夜的相處，她從垂髫幼女長成情竇初開的少女，心底對於他，阿誰與本身朝夕相處、耳鬢廝磨的少年，早已情根深種而不知。

她呼吸微微一滯，冇想到隨口扯談的藉口這麼快就暴露馬腳，一絲紅暈泛上臉頰，還是強詞奪理，不肯伏輸：“我喜好。”為了證明她的話，她頓時轉疇昔，定定地望著一池枯萎的荷花，隻給青衫劍客留了個背影。

湖水連每天連水，秋來分外廓清。君山自是小蓬瀛。氣蒸雲夢澤，波撼嶽陽城。

不知為何，聽到這話，她馳驅展轉三月，怠倦的心靈俄然感遭到一絲暖意，俄然感受心力交瘁，隻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，把心中的哀痛苦悶全都開釋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