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江岸逢時似故人其一其二[第1頁/共4頁]

細雨濛濛，如絲如線，飄飄悠悠從空中灑落，在碧玉似的洞庭湖裡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紋，恍若影象裡散開的波紋。江南的雨，老是如深閨淑女般纏綿，悱惻，幽怨，滴滴答答，滴滴答答，沉沉地打在心上，如天籟之音，在這一方沉寂的六合裡默沉默傳開很遠去，茫茫光陰裡寥寂的反響，穿透那一剪衰老的光陰，落在盤曲迴環的橋上，落在橋邊年年不知為誰生的紅藥上。

遠處，似有無數兵刀出鞘的清脆的聲音，順著冷風微小的傳來，少女驀地一驚，抬開端來，眸光幽深，諦視著遠處，嘴角似有清冷的笑意綻放，彷彿頂風盛放的赤色薔薇――袖中的刀不循分地跳動，這預示著，明天，它將要見到血光。

她呼吸微微一滯，冇想到隨口扯談的藉口這麼快就暴露馬腳，一絲紅暈泛上臉頰，還是強詞奪理，不肯伏輸：“我喜好。”為了證明她的話，她頓時轉疇昔，定定地望著一池枯萎的荷花，隻給青衫劍客留了個背影。

那人青衫長劍，青絲飛揚，飄然落在橋頭，空靈超脫如天外飛仙。他帶著青木麵具，隻暴露一雙亮如皓月、閃如星輝的眼眸。他眼神清淩淩的，冰冷肅殺，隱含著無儘的鋒利鋒芒，彷彿一柄尚未出鞘的絕世寶劍，讓每一個見到的人都隻感到無窮無儘的寒意。但是他望著她，卻在淺笑――固然隔著麵具看不到她的神采，但緋衣少女真逼真切地感遭到他在笑，他笑起來，眼裡冰冷便垂垂消逝，有一重重溫和的光暈。

“既然走上江湖路，就不要想轉頭。”她撇了撇嘴角，冷冰冰地傳音經驗他，“那裡有大敵當前，不言生先言死的？”

瑟瑟秋風拂麵，讓她驀地打了個寒噤，從回想中復甦過來，“不”，她痛苦地按住額頭，低低地說道，彷彿夢話，她驀地展開眼，喃喃地唸叨，“雪茗……”她漸漸握緊了手，指樞紐因為用力出現非常的紅色，部下漢白玉砥礪而成的雕欄上，鮮明呈現了五個深深的指印！

很小很小的時候，當她還是垂髫幼女，每當下起細雨，父親就在家中偌大的府邸中設下宴席，接待的工具卻隻是她這個未滿六歲的掌上明珠。那麼大一個處所，彷彿永久也跑不到絕頂，父親就牽著她的手，在雨中飛奔，一點兒也冇有兵部尚書的模樣。

那是，雪茗他不過隻是個比她大三歲的少年罷了，卻整天帶著木頭麵具。

青衫劍客微微一怔，“由你，謹慎些吧。”

不知為何，聽到這話，她馳驅展轉三月，怠倦的心靈俄然感遭到一絲暖意，俄然感受心力交瘁，隻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，把心中的哀痛苦悶全都開釋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