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如夢[第1頁/共4頁]

小青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，神采慘白，緊閉著雙眼，不住地打著暗鬥，嗬出陣陣白汽，肌膚上已凝了一層淡淡的白霜。

又過了好一會兒，那幾個女子終究躍出水麵，擦拭潔淨，談笑著穿好衣裳，漸行漸遠。

許宣驚詫道：“小青姐姐，你……”

正欲不顧統統地衝下水麵，昂首望去，瞥見上方亂石交叉，一叢叢蘆葦搖擺其間，貳心念一動，貼著石壁朝上漸漸地升了幾尺，悄悄折下根蘆管，一端插入本身嘴中，一端暴露水麵，猛吸了一口氣。

許宣等了半晌，肯定四周再無旁人後，才鬆了口氣，拉著她浮出水麵。

許宣緊緊地抱著少女沉在水裡，一動也不敢動。呼吸頓止，心跳卻“嗵嗵”地搏動著，一下比一下來得更加狠惡。

貳心中一凜，展開雙眼。洞外烏黑一片，看不見有甚麼異動；洞內的篝火已滅了一堆，彆的一堆被北風颳卷，明滅搖擺，陰冷徹骨。

那些大鳥飛得極低，幾近是貼著山林掠過。

屏息等了半晌，那少女始終冇有答話，唯有瀑布轟鳴，衣裙窸窣之聲。然後又聽草葉動搖，遠遠地傳來一聲猛獸的低吼。轉頭再望時，那少女早已不見蹤跡，隻剩下岩石上一灘水跡，在月色下閃著瑩光。

到了半夜，俄然聞聲幾聲鋒利可駭的長嘯，就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厲鬼嚎哭。

隻見那少女咬著唇，緊閉雙眼，心中不由又是怦怦一陣狂跳，倉猝轉過甚，不敢多看。

那少女慌亂地從他手中抓過濕漉漉的衣服，擋在身前，紅著臉，不敢與他視野交代。她聲音細如蚊吟，雖不懂其意，卻也大抵猜到是請他轉過身去。

許宣心中一動，地上的野獸、鮮果被這些怪人豆割兼併了，飛在天上的鳥兒他們總管不著了吧？當下撿起十幾顆石子，揣在懷中，追循著那幾隻大鳥，緩慢飛奔。

那少女不知是何物，睫毛悄悄一抖，雙頰飛紅，展開眼，又羞又惱地朝他瞪來，忽覺新奇氛圍源源吸入，滿身頓時一顫，抓住蘆管，貪婪地接連猛吸。呼吸既暢，繃直的身材也隨之放鬆了很多，抬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但想到本身與一個陌生少年雙雙交纏水底，又不由羞得渾身滾燙，當即垂下頭去。

許宣莫名其妙，心念一轉，明白必是指昨夜將她抱在懷中之事。想不到這妖女看似妖嬈狠辣，竟然也有這般內疚的一麵，不由莞爾。

他倚著岩石，吐了口長氣，望著那滿潭細碎搖擺的水光，心中也彷彿在沉浮跌宕，一時候不知究竟是夢是醒，是真是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