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：猶寒乍暖時 - 第27話[第1頁/共4頁]

殿中沉寂，弄無憫坐於高處，不發一言。而有尾倒在堂下，心中將弄無憫剮了千遍，卻衰弱至極，難有聲響。

赤武心知若不讓有尾出了惡氣，她定不肯乾休。眼下局勢，赤武隻得不時留意弄丹景況，求其莫受傷害。他要麼幫弄丹引開彆人掌風，要麼半途挺身阻住旁人打擊，如此一來，倒也得空再懇求有尾。

“稟師父，確是弄墨師姐說昨夜為有尾惑術所害，隻是依徒兒猜測，借使真有此事，也非有尾所為。”赤武看看有尾，又看看弄無憫，“這顯是引驟火燒己身，非有尾行事風格。”

有尾還是有氣有力，連抬抬手指都難難施為。她原想昏昏睡去卻總在將入夢時為巨痛攪醒，如此幾次，到最後卻不知是暈了還是睡了。

赤武點頭：“你之前便跟我和弄丹提過，此術過半柱香工夫自解。”

弄墨這才得以伸手揩揩臉頰，卻見手背儘是鮮血。“我的臉......”弄墨大驚。

弄無憫見狀，知她心有怨氣，也不言明，就隻攪攪手中熱粥，舀了一匙，便緩緩送至有尾唇邊。那米粥香氣四溢，粥色清澈。有尾忍不住撫撫肚皮，既不看弄無憫，也不開口吃那米粥，反倒將頭又今後倚倚，這方啟唇。

“弄琴弄柯弄墨三人，自明日起順次上貫日崖思過。每人三日，不得飲食。”

“師父，”蒼文慌道：“有尾之罪，當受重罰。但您常言，妖亦生靈，可感可知。”

“赤武，有尾當如何？”弄丹輕道。

“師父，終是盼得您出關！”

待米粥食畢，弄無憫便立即起家，剛想邁步，又悄悄提起被角為有尾掖了一掖。以後便讓仙鶴銜了食盒，寂靜拜彆。

弄無憫不再說話，轉過身去，負手而立，難見神采。猛地，他回身，同時已將右掌掌心對著有尾。殿中各位皆不敢作聲，低頭卻往有尾處偷瞧。此時有尾似覺突有一力隔空點在本身大椎穴上，後順著本身脊梁將每根椎骨捏得粉碎。

“師兄，你們剛為惑術所侵，五人相殘。”赤武在一旁，埋頭輕道。言罷，他昂首，看看弄丹，柔聲道：“你可還好？”

弄丹回身望一眼有尾，又衝赤武微微點頭，幾要落下淚來。

有尾聽得殿中毆鬥之聲喧鬨，垂垂感覺睏乏。雙眼方纔闔上，便感耳中喧嘩皆似停止，身外虛空一片，萬物具靜，置身其內，遊神其外。陡在此時，腦中似有髮絲崩斷之聲，緊接著有尾渾身一抖，似為重物直擊麵門。

這兩人倒是默契，有尾剛將口中米粥吞下，弄無憫便將新的悄悄送入。兩人均不言語，心中卻計算為何對方一言不發――弄無憫覺有尾受此屈辱，依她脾氣，若非破口痛罵，也要冷嘲熱諷；而有尾卻想弄無憫這般屈尊，總要說些甚麼以顯仙家氣度，又或喋喋不休諸般事理。兩民氣中這般想著，卻仍然各自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