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零四章、奇夢奇僧[第2頁/共4頁]

“媽媽，你如何哭了？”小魏湄不知何時醒來，瞥見稻穗芳子在用手重撫阿德的臉，腮麵掛著兩行淚珠。

稻穗芳子坐在阿德身邊，無窮垂憐地凝睇著他，內心一陣痛苦一陣欣喜。

阿德展開眼睛，瞥見稻穗芳子諦視著本身，在悄悄拍打他的臉。本來是南柯一夢。

稻穗芳子趕緊抹掉眼淚，笑對小魏湄說：“寶貝，媽媽冇哭，是媽媽眼睛裡的水花不謹慎跑出來了――來，我們睡覺，媽媽摟著乖女兒睡。”

想到渡難徒弟，這位曾經申明顯赫的坤沙蔘謀長，丟棄人間繁華，竟在一間通風漏雨的茅舍苦修，在黑暗裡孤傲分開人間，並且在他最後時候，尚不忘為獨一數麵之緣的年青後生竭誠禱告……阿德思念至此，不由悲從中來。

近半個月高度嚴峻的神經，一旦鬆弛，人就像完整虛脫了。他躺在床上，瞌合雙眼，嘴巴微張喘氣，麵色另有些慘白――如何瞧，都像一匹奔馳撕咬、存亡鬥爭後的受傷野狼。

阿德天然尊敬稻穗芳子誌願，同甘共苦的伉儷就應當相互瞭解，哪怕不信神不拜佛。

鴿子樹林深處，一株歪脖樹前，忽現一座紅牆碧瓦恢弘古刹。阿德見了，心內一陣歡樂，正感到有些走累了，何不出來討杯茶水，歇歇腳。

阿德與稻穗芳子從速出來，卻見渡難徒弟雙目閉合，麵色如蠟，紋絲不動，彷彿高僧入定普通。阿德用手去探他的鼻息，早已冇了呼吸，渡難已經圓寂了。

唯有那赤嬰胎兒尚在，正儘力爬動，朝阿德身邊爬來……固然阿德不懼鬼不信神，可一個活生生的寸長胎兒在麵前扭曲作動，如此奇特可怖的景象，倒把這位膽小包天的黑幫老邁悚出一身盜汗――

這古刹跟天下統統佛堂類似彷彿，不必贅述，正殿當然供奉著佛法無邊的釋迦牟尼。阿德踱步進殿，卻發覺這兒竟不見一名香客居士，獨一一個和尚孤單跌坐佛前，在敲磬唸佛。阿德近前瞧他，冇猜想，那唸佛的和尚是渡難徒弟。渡難徒弟本來在這裡修行。

稻穗芳子眼裡透暴露愁悶的神情，她覺得紐約證券的事已經疇昔了，夫君安穩入眠，日子又可規複到安靜如常――如何今晚阿德又墮入夢魘當中，莫非他又碰到了甚麼過不去的坎？

“渡難徒弟，這，這是甚麼――”阿德扭頭去問渡難，渡難已經消逝，隻剩下他打坐的一個空蒲團；他再轉臉去瞧空竹，空竹亦不知去處。

這段時候，固執的稻穗芳子接受著不亞於阿德肩上分量的擔子，隻是她以一種母性的力量在對峙。但人的接受力總歸有度，到了極限，一根稻草都會壓垮稻穗芳子。阿德何嘗不明白這個事理，他曉得稻穗芳子與本身一同接受著龐大的壓力，而又冒死壓抑不安情感――現在，她眼內深深的擔憂在奉告阿德，她薄弱的身軀已經快負重不起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