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7章 謝家二郎定乾坤（3）[第2頁/共4頁]

有朋雲中來，吹笛引白鶴。

——你還能認出我們麼，我的父神？我們捨棄了最美的麵貌，與最醜惡噁心的蟲子相伴，隻為驅逐你的返來。

謝瑾宸將文狸葬於喬雪青的小院裡。當謝胤抱著謝笠踏入小院的那刻，那株一向含苞待放的臘梅花，頃刻間齊齊綻放，朵朵鵝黃，猶帶著昨日冰雪的寒涼。

——那般遲遲不開，隻待故交前來。

謝胤將他從鳳凰背上接下來，抱於懷中，眼神體貼，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
他就是山鬼一族的君王，——亭挽陛下。

謝笠撫平謝胤領口的皺褶，低聲問，“你還好麼？”

兄弟三人皆沉默了。

那樣清寂的神采，那樣淡薄的眉眼，不是謝笠又是何人？

請讓我用餘生，換你我來世的必定！

垂垂地，他們的身材變淡了，化作一片片的花瓣。有風拂過，花瓣飄飄灑灑，消逝於天涯。花瓣落儘後，空中留下一個個流光溢彩的種子。

十五年，青山仍在，碧水仍在，桃李仍在，隻是……故交不在。

萬丈塵凡皆無色，唯君眉間一硃砂。

而後一起春花次第綻放，時而桃花亂落紅如雨，時而紅杏枝頭春意鬨，更有他們青旗沽酒趁梨花，而後為君持酒勸夕陽，且向花間留晚照。

十五年獨處嶷山，十五年自困棲霞，瀛寰大陸上的雙璧，有著不異的名聲，也品著一樣的孤單。

時隔十五年，他再次拿出青竹笛吹奏起來，一為東夷百姓，一為摯交老友。

最前麵的阿誰山鬼有著七彩的蝶翅，他的樣貌與山洞裡那幅畫上的人彆無二致，隻是展開了雙眼。端倪如畫又自帶一股剛毅果斷之色，風韻卓絕。

——那就好似謝笠的眼神，和順而慈悲，慈悲的近乎無情。

謝笠的眼睛清逸淡然，慈悲到近乎無情。

可我所愛的人啊，

謝瑾宸將這一粒粒種子支出錦囊中。待來年春上，將它們種在沬邑古國的胎衣湖邊，彼時，憑古草甸必定千裡繁花，而上宮月圓之夜，當會傳來戀人的戀歌。

收好種子返來時，見二哥一身玄青的長衫，廣袖疏襟，衣袂風騷。他垂眸望著懷裡的大哥，大哥已經睡著了，唇角含著清淺的笑意，如雪的白衣上零寥落落地灑著花瓣。

謝瑾宸大吃一驚，去看時它已經斷氣而亡了。

當年商定猶在耳邊，一彆至斯，再相見君已歸於灰塵。

他們俯跪下來，慎重地磕著頭，一下一下磕得那麼用力，令大地都在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