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7章 謝家二郎定乾坤（3）[第1頁/共4頁]

有朋同遊，有酒對飲，有曲相和，他們一起從越郡吹到陵州，從初春吹到初末，吹徹桃李，吹遍江南。

謝笠的眼睛清逸淡然，慈悲到近乎無情。

請讓我用餘生，換你我來世的必定！

浮塵如煙雲，

而後一起春花次第綻放，時而桃花亂落紅如雨，時而紅杏枝頭春意鬨，更有他們青旗沽酒趁梨花，而後為君持酒勸夕陽，且向花間留晚照。

“大哥，你莫要哀痛。”

江湖相遇，不過一揖而笑，並立竹筏之上。

等這一曲停下來的時候，已是暮雲初起，曉月東昇。

碧水漾煙樓，橫槳立舟頭。

這人間已經冇有任何一個山鬼了，這人間多了萬千山鬼一族的種子。

最前麵的阿誰山鬼有著七彩的蝶翅，他的樣貌與山洞裡那幅畫上的人彆無二致，隻是展開了雙眼。端倪如畫又自帶一股剛毅果斷之色，風韻卓絕。

它一個個親過他們的額頭。然後古蹟產生了，那些醜惡的怪物，產生了竄改，它們的肌膚變得烏黑，身子變得纖細，從一個龐大的怪物分離出幾個纖細的生靈來。他們有著纖長的身子，烏黑的蝶翅，和水藍色的眼瞳。

謝瑾宸將這一粒粒種子支出錦囊中。待來年春上，將它們種在沬邑古國的胎衣湖邊，彼時，憑古草甸必定千裡繁花，而上宮月圓之夜，當會傳來戀人的戀歌。

鼓起折垂柳，吹葉到陵州。

——你還能認出我們麼？我們曾是你最最斑斕的孩子。

酒意上來時，他便拿出青竹笛來，橫笛而吹，也不拘甚麼曲調，不過見花則滿心悅然，見水靈台清透，見水則悠然高遠，見天則廣袤廣寬。

這是舒白以本身換來的，山鬼一族持續的但願。

桃李東風一杯酒，江湖夜雨十年燈。

當年商定猶在耳邊，一彆至斯，再相見君已歸於灰塵。

有朋雲中來，吹笛引白鶴。

這詩寫得是喬雪青，又何嘗不是謝著笠？

兄弟三人皆沉默了。

謝笠提筆，好似還是當年共遊時，他作畫，他題詩，相得益彰。

在暗中在輕易了近千年，終究再次見到光亮，見到了漫山遍野的鮮花，彷彿回到了故國。這些山鬼的族人喝彩著、歌頌著，聲音飛過千山萬水，飛到淇水之上，沬邑古國。

謝瑾宸將文狸葬於喬雪青的小院裡。當謝胤抱著謝笠踏入小院的那刻，那株一向含苞待放的臘梅花，頃刻間齊齊綻放，朵朵鵝黃，猶帶著昨日冰雪的寒涼。

“無妨事。”

謝瑾宸在書案上瞥見一幅畫，墨色尚新，明顯是這兩日剛畫的。畫上一徑石階，一株梨花，一方古井。古井旁坐著位白衣如雪的男人，他垂著頭隻瞥見模糊的表麵，苗條如玉的手指上品玩著一把竹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