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玄妙觀[第1頁/共4頁]

一閃間，人群後多了一個遍身塵灰的少年，展眼打量城中的景象。

蘇璿對此非常安然，“師兄既然行，我也能夠。”

“轟隆堂的雷霄、貢水的落雁客、天星門的池小染——”衝夷剛說到此處，見蘇璿麵色古怪，不由一頓，“如何？”

蘇璿扣著車板懸在車底，如一隻輕浮的蟬，耳邊是車輪輾過石板的聲響，車旁兵士腳步雜踏，全然冇發覺車底藏了一小我。

“怕甚麼，池小染要曉得你是正陽宮的人，也得衡量三分。”衝夷動了肝火，哪還管前頭教的啞忍，傲意崢嶸道，“師父令弟子不輕惹是非，是為免摻入江湖太深，令朝堂生忌，可不是要門人吵嘴不分、見了罪過還怯懦有為。你就在觀裡歇著，他如果找過來，固然由我對付。”

老婦人拍了拍孫女的手，“你常日所見都是充足安樂之輩，哪曉得人在食不裹腹，衣不敝體時的殘暴。這一起車簾都不讓你掀，一是路上氣象太慘，另一則也是怕生出不測，出門遠行到處都要謹慎，哪怕積德也不成隨便。”

蘇璿不美意義的撓了撓頭，“四十天前，我碰上了五鬼。”

“是天星門的五位堂主，夙來為非作歹，品德極差，不過天星門近年陣容不小，門主衛風的橫練工夫不好惹，等閒都不肯對上。”衝夷道完，一看他的神情就知不當，“你見過天星門的人？”

蘇璿憐憫的看著他，“這個時節來訪，是為祈雨？”

這個名號過分震人，連蘇璿也禁不住吸了一口氣。

一樣逢了水災，荊州的百姓麵無饑餒，即使略有寬裕，還能安穩渡日，比起城外的黃塵赤土，餓殍遍野，城內好像另一個人間。

衝夷真人向來眼界頗高，少有如此，蘇璿一訝，“連師叔也顧忌，是哪一名？”

蘇璿取過燃燒的銅爐，續上艾香，“師叔要登壇作法？”

蘇璿點了點頭，隨口道，“師叔見了哪些人？”

蘇璿不甚在乎。“我曉得入城就能找到師叔，必然不會有事。”

少女驚奇而不能信，“祖母感覺他們會襲搶車隊？”

奧妙觀的磚石曬得燙人，陣陣熱浪湧動，蟬鳴震耳，人在戶中靜坐也不免汗透衣背，心浮氣燥。

蘇璿怔了一怔，“五鬼確切怙惡不悛，但本門有——”

老婦人憫然道，“這還是承平亂世，換了亂世性命就如燈草普通。難怪你爹爹不放心我們出門，隻是你姐姐是我一手帶大，單身遠嫁，產後沉痾如何能冇有孃家人看望。”

老婦人到底飽經油滑，想得更深，“你年紀太小，不知民氣險惡，要不是車隊侍兵環抱，那些饑苦的流民恐怕已經成了凶暴的悍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