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長夜廝守[第1頁/共4頁]

“那麼，給你倒酒。”雲漪安靜地回身，步向酒櫃，語聲淡柔，“喝一點酒，哀痛會好些。”

這雙手，曾經為她和順拭去血汙肮臟的手，是否也會毫不躊躇地掐下來？

他抬手撫上她臉頰，沿下巴滑至頸項，掌心握槍多年磨出的粗繭摩挲在她細嫩肌膚，竟帶起顫栗的快感。但是她曉得，現在隻需稍一用力，他便能立即扭斷她脖子。

“北平，眼下不能歸去。”他語聲淡下來，難辨喜怒。

暗影籠在相互臉上，隻聞聲各自的呼吸聲，在靜夜裡格外清楚。

他要她，畢竟是要她的……雲漪想笑，卻忍不住落下淚來。十八歲以後，再冇有男人碰觸過她的身材，關於愛慾的印象隻要屈辱麻痹，獨一的誇姣隻是那初戀的異國少年，她生射中的第一個男人。而後便師承專人的調教，學會利誘男人，令他們臣服倒置，卻永久嘗不到肉慾的長處，懸在那一線處，萬般遐想，不得遂願。

但時候能夠，生命能夠。

“以後呢？”雲漪抬頭問道。

霍仲亨拋下匕首，一摸她額頭，觸手都是盜汗。

在如許的時候，說甚麼都已多餘。

她翻開酒櫃旁的壁燈，拿起白蘭地倒進兩隻杯子，淺碧色的壁燈光芒將酒的色彩映得似毒藥般幽綠。雲漪端起一杯，本身先抬頭喝了一大口，卻聽他說，“我並不感到哀痛。”

他沉默半晌，柔聲說：“好。”

雲漪怔怔看他，心中俄然有些發慌，見慣常日安閒蕭灑的霍仲亨，驀地感覺麵前換了一小我――僅僅一週不見，這落寞的、怠倦的、需求藉著暗中來埋冇本身的男人，是他嗎？

“乃至，想不起她長甚麼模樣。”霍仲亨自嘲地笑笑，在窗前搖椅中寂然坐下，意態落寞。

雲漪遍體盜汗，手腳都已綿軟。

刀鋒隻差寸許刺到，雲漪腕上突然一痛，被他緊緊鉗製住，高大黑影近在麵前，將她整小我罩住。熟諳的男人氣味逼近，帶著如有若無的菸草香和莫名暖和的味道。

雲漪一呆，怔了半晌才明白過來，是他遠在家中的德配老婆……

雲漪欣然想，一個賢能的新式女子，必定要化在男人身後粉白無光的背景裡，纔好襯出他的光彩萬丈來。如同媽媽疇前嘗試過的那樣，隻是她失利了。所幸，本身不必如此。

他的目光為甚麼如許亮、如許利，似兩把錐子將她釘在原地……

雲漪看著他背影，覺出拒人千裡的孤峭，實在他並不需求她吧……

“你在怕甚麼？”他逼視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