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長溝流月去無聲(一)[第1頁/共3頁]

“妙啊！”

“儘挹西江酒，細斟北鬥杯，萬象為酬來賓，何必扣舷獨嘯，須知今夕，更勝何夕！”

畫一展開，世人紛繁喝采，大讚用筆圓熟，線條清逸，境地超脫，氣韻內蘊，金鐵在先，煙雲隨輔……總之讚得就算當今名家站在我這稚童畫前，隻怕也要忸捏得鑽進地去。

嘿嘿笑著，我吃緊向寄父躬身：“寄父，允哥哥，容懷素先去拜壽，去遲了孃舅會嘀咕我一個月…”

想起剛纔看畫時世人的神情無異，想來題目不是在畫上，那便是那句詞了！

我抿嘴一笑，一邊溜開一邊回嘴：“寄父，你若待會在娘麵前也這麼說我就服你…”話未完，聲已遠。

“去吧去吧。”寄父開朗的笑：“我去看看你娘，是不是還是那麼懶。”

現在我長大了，寄父冇法再抱我，隻能這般極其和順的，撫摩我的頭髮，我心底有微微的欣然，俄然恨起過於整齊的妝飾，抬眼看寄父，他一臉慈和，圓潤的眉眼，風采嫻雅，但是，我驚奇的發明，即便年方三十許，他卻已老去，連兩鬢，都已微白。

有眼快的人瞥見另有詞，喜道：“蜜斯亦寫得一手好字！”遂點頭晃腦，如得了絕妙好文般，朗聲朗讀起來：“……儘挹西江，細斟北鬥，萬象為來賓……”

心垂垂靜了下來，我微微綻出一朵安靜而和婉的笑，漸漸走到畫前，滿室的目光再次刷的轉過來，盯在我身上，沐昕昂揚的頭也轉過來了，滿臉不成置信的瞪著我。

我的眼神泄漏了我的疑問，寄父笑笑：“去正堂不太便利，剛纔已經給你孃舅拜了壽，允喜好這裡清幽新奇，說要在這裡暫憩，不過剛纔看到你，我便曉得這傢夥的真意了。”

這小子，好暴虐。

急趕慢趕衝到正廳，在門口理了理微微狼藉的發，穩穩抬步出來，一眼就瞥見人群正中的孃舅。

我咬了咬牙，千防萬防也著了他的道兒，如果平常倒也罷了，在這裡，孃舅壽辰上，滿室簮纓各處名流，貴族高官仕女雲集，這錯出的，要我如何清算得起？

“對，啊！糟糕！來不及了！”說到壽禮我才驚覺，時候不早，再不將壽禮奉上，壽星公可就給人捧上席喝酒了，喝得醉薰薰如何看我的畫？

想起常和允一起來看我的那小我，不由更加歡暢，探頭去望：“寄父呢？他來了冇有？哎呀你彆擋著，我出來找找。”

“寥寥數字增加，便切應時景，氣大境闊，滿室增輝！”

我盜汗刷的一下出來了，第一向覺就是轉目去看一向站在角落的沐昕，公然，他微微抬頭，眼角含笑，神采裡無窮狡計得逞的對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