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玉老田荒，心事已遲暮。[第1頁/共3頁]

四月末，綠意濃濃，春意深深，花亦凋。多日未曾外出，竹枝隻能透太小軒窗窺測光陰的流轉，窗外的梧桐早已長出茸茸新葉，樹斑亦換了新樣；而小院裡的篁竹生出很多新筍，一場春雨一寸長，隻要合歡花仍剛強地儲存了夏季的殘實，鞦韆架上總有掃不儘的合歡掉落的豆莢。

得知本身下月中旬即將與劉明一結婚，竹枝這些日子再無笑容。現在孤身坐在鞦韆上，不搖不晃隻懸在半空，蘭兒溫馨地陪坐在石凳上。竹枝沉吟道：“逃之夭夭，灼灼其華，之子於歸……宜其室家……”蘭兒實在無解，竹枝昔日夢中念及劉明一，又對他的禮品甚是愛好，豈是偶然與他？再忍不住這很多疑問，起家走向竹枝，倚著鞦韆問道：“蜜斯，為何你剋日總鬱鬱寡歡？能嫁與劉公子那樣癡情的男人可貴不是每個女子平生的夙願嗎？”竹枝抬眼望著蘭兒，慵懶一笑，問道：“那你為何隻鐘情於表哥卻未曾愛上劉明一呢？”蘭兒頓時無語，彷彿稍稍瞭然了些。又問道：“蜜斯若偶然於劉公子，那前些日子你對他態度忽轉又為何呢？”竹枝木木地看著茵茵草地，微歎口氣說道：“我本身尚且不知，如何讓你明白呢？”

愈是嚼不爛的思路愈是放不下，愈是放不下愈是上癮了地嚼。幾日複幾日，竹枝都未能揣摩出竹桃的話外之音。

“蜜斯，門外有位女人前來道賀。”丫環清兒打了個欠來相告。竹枝猜想定是竹桃，便道：“請她出去吧！”又叮嚀蘭兒去備些桃酥和合歡茶。蘭兒對竹枝心生慚愧，退下時一向抱怨本身勸諫老爺太太草率，然一轉念，感覺劉明一何嘗不比範世成合適竹枝，便心安了。

一回房竹枝便叮嚀蘭兒閉門鎖窗，坐定後細心瞧了錦盒內裡並不覺有甚麼不當。拿出鑰匙開了鎖，竟是一顆通體烏黑的圓球，一隻手恰好包得住。蘭兒獵奇地問道：“夫人如何會留這麼個玩意兒給蜜斯呢？”竹枝亦蹙眉不解，將圓球拿在手裡顛了幾顛，說道：“有些重，不過不必剛拿到時有寒氣，定不簡樸。”蘭兒恍然大悟道：“我曉得了，這不就是爺們兒經常捏在手裡的太師把玩球嗎？”竹枝撲哧笑了出來，說道：“你倒是能想，我倒感覺這像個雪球兒。”兩人研討一番後便放回錦盒不再多想。

蘭兒在一旁喚了多次竹枝也不睬會，輕推了一下才見她回過神來，方問道：“蜜斯剛纔是如何了？”竹枝恬然一笑道：“無事，隻是想到些風趣的事！拿我的海藍牡丹稠袍來吧。”蘭兒便退下去拿袍裙，竹枝盯著水晶球低吟道：“直到地老天荒，我的苦衷你亦不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