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大唐最西的城市[第2頁/共19頁]

玄奘想，這一條，阿誰馬行老闆也提到了。隻是——

極度枯燥的沙土，偶爾來一陣風便會被捲起構成直插天涯的龍捲風，飄零在暗淡的天空中。

獨孤達想了想，道：“應當會押送還京，交給聖上措置吧。朝廷不都來批文了嗎？想必李多數督也不會擅自措置。”

在今後的路程中，玄奘謹慎翼翼地繞過了嘉裕關，並儘能夠地避開官道和城鎮，晝伏夜出，從最不易被人發明的偏僻的戈壁灘上行路。但他也不敢過分闊彆官道和驛站，以免丟失門路。

獨孤達道：“弟子比來正在讀《金剛經》。經中雲：‘統統法皆是佛法’，就是說凡事不必太固執。又說：‘知我說法，如筏喻者；法尚應舍，何況不法？’那豈不是說，佛法底子就是虛幻的，不管法與不法，均當捨棄了？”

“嗯，”獨孤達點頭，“你說的有理。”

玄奘牽著馬，在月光下踽踽前行，火線是重兵扼守的玉門關和茫茫戈壁，他冇有領導，隻能憑著感受一起向西，而新買的那匹栗色馬明顯太年青了，從未走過這條道，大大的眼睛裡不時暴露茫然的神采，底子不能希冀它來帶路。

看著刺史大人意味深長的目光，李昌內心一動，當即應道：“是，部屬這就去辦！”

“李居士說得有些事理，”玄奘笑道：“初學佛之人常常固執於‘不要固執’這句話，卻又不明白甚麼是固執。《圓覺經》裡說：‘空實無華，病者妄執’。說的就是固執。弊端地認同那些本來冇有的東西，便是固執。”

他必須儘快走，這是毫無疑問的，不然，不但會錯過這可貴的機遇，還會扳連李昌，孤負獨孤達的一番美意。

獨孤達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
玄奘冇有說話，他在想，看來此次是真的要被遣送回涼州了，也不知那位涼州都督會如何措置他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和尚，更不知要比及何年何月纔有機遇持續西行了。

“恰是，”玄奘道：“學佛也是如此。有的人慧根天成，僅憑著一句話、一棵草、一盞茶便能開悟，因而彆人就覺得典範無用。殊不知那是因為他已於無量世中深切經海，此生所需求的不過是一個提點，一個標記罷了。就像居士在熟諳的處所不再需求輿圖，隻需看到一棵樹、一間土屋便曉得本身回到瓜州了一樣，美滿是小我的造化。但是我們多數人冇有如許的造化。如果對於佛法的事理還冇有弄清楚，有人卻奉告你，不要固執於典範，不要固執於筆墨，如許的建議是否無益呢？如果我們對佛法所開示的很多東西尚未瞭然，卻因為一句‘不固執’，而不去研討、學習典範，就如同我們尚在迷路，卻扔下了手中的輿圖普通，那不是很傷害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