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楔子[第1頁/共4頁]

同一時候，淩晨的營地，引擎聲轟鳴。

統統人被吵醒，帳篷裡的燈一盞一盞像星輝在夜幕中被點亮。

傍晚的金頂……臨時叫它金頂吧，不過是層層縷縷的朝霞餘暉在雪山頂的裝點，轉眼即逝。

曲一弦也不躲，擰眉嘶了聲，橫眉剜她。

她心跳“咚咚咚”地狠惡鼓勵著，氧氣淡薄到僅靠鼻子已經冇法呼吸，她伸開嘴，深喘了幾口氣。目光落在並未關實的帳篷口上一頓，隨即瞳孔收縮。

值夜的巡山隊員和彭深開車去追人。

可可西裡的六月，入夜後溫度驟降。

它不像帳篷裡那麼暗中，蒼穹吊掛著銀河，月光疏淡。不遠處的雪山還模糊可窺見它的山體表麵，像潑上去的墨影。

可可西裡錯綜龐大的地形下，緊跟上去的巡山隊員及彭深都冇能追上她。那盞猩紅的車燈就像是最後訣彆的眼神，透著讓人壓抑堵塞的苦楚。

江沅不在。

她蜷起家，顫抖著又擰了下，這回燈亮了。

不可……

能把呼吸都凍成冰渣的寒意又一次撲出去，冷得她一顫。那一瞬，曲一弦似有所感，俄然心慌得不能自抑。

“我動員手電筒，”江沅的聲音在她耳邊如浮夢雲煙，透著絲半夜時分纔有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滲意：“車就停在營地那，我找瓶水就返來。”

一天的休整後，六月九日一早，車隊從格爾木解纜，翻越崑崙山進入可可西裡的無人區。

“如何回事啊……”

那是她和江沅的畢業觀光。

“我拍到金頂了，就是光芒不太好……”她鬆了手，獻寶似的把掛在脖頸上的相機取下來遞給她，眼巴巴地等著被嘉獎。

文/北傾

一擊未中後，車頭笨拙地轉了向，掉頭沿著來時的車轍印碾去。越野車的車燈像打獵的蠻荒凶獸，在被暗中吞噬的可可西裡頭也不回地遠去。

睡墊在地上鋪了一夜，快和地盤一樣覆結冰霜。

曲一弦睡意正深，臉上似被貼了冰塊，本就四躥的寒意像找到了構造，一股腦湧上她的後頸。

“我找瓶水就返來。”

有人“噫”了聲，驚魂不定：“彆瞎扯。”

帳篷裡掛了盞照明燈，款式複古，像六十年代的油燈。

“不平安，江沅。”

曲一弦握著領巾的手一頓，鼻尖盜汗直冒。

――

她在睡墊上翻了個身，眉眼一耷，沉甜睡去。

“一弦，我去車裡找瓶水。”

帳篷裡的鬧鐘鈴聲響起，金色的陽光鋪在雪山頂上，澆出一座金頂。

剛清算安妥，帳篷從外被翻開。江沅拍完照，搓動手鑽進帳篷裡，剛切近曲一弦就壞心眼地把冰冷的雙手往她頸後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