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邊說邊轉向一側的神龕。
拜完了,顯是心急打麻將,草草插上線香,三步並作兩步向外屋趕。
——這倆之上,另有個叫“林姨”的。
他的獨眼就從這裂縫中警戒地往外看,看到炎拓的靴子,靴身上的鉚釘泛冷硬的古銅色,還瞥見角落的水管底下,坐著個反剪了手的女人,也穿靴子,靴底的防滑紋道道清楚。
那女人乜了她一眼:“不這麼打,還想如何打?給你請個伴奏的?”
不過想想忍了:惡人自有惡人磨,她樂得裝聾作啞、看他們狗咬狗。
他貓著腰,先靠近裡頭那間,透過窗戶往裡看。
“我剛纔交代的,都清楚了嗎?”
她一邊碼牌,一邊頭也不抬地號召華嫂子:“快點,就等你了。”
炎拓也看向神龕,誠懇說,供神有關二爺,有觀音菩薩,他還向來冇聽過甚麼雨大爺風大爺——待看逼真了,更是一頭霧水。
這話一出口,屋裡靜了幾秒,狗牙不哼唧了,水龍頭慢吞吞地滴著水。
他拿了卷寬膠帶過來,走到聶九羅身前時,哧啦一聲扯開一長截,然後蹲下身子。
神龕裡供著的是個青銅鼎,隻要燒水壺大小,當作色,明顯不會是真的,八成來自義烏小商品市場。
炎拓不吃她這套:“聶蜜斯,你很會說話。狗牙這段數,經不住你花言巧語,還是封上的好。”
屋裡又靜了幾秒,炎拓收回踏在狗牙背上的腳,狗牙喉嚨裡擠出一聲得釋似的長嗬,手忙腳亂地往行李箱裡爬,箱子被他扒拉得顛落不定,像被浪推拱著的劃子。
……
華嫂子也在邊上幫腔:“你是不是醬味兒沖鼻子、聞岔了?”
炎拓說:“你放屁。”
華嫂子小跑著入坐,兩隻手風俗性地在身側的衣服上抹了抹,正待摸牌,又停下了:“我們……就這麼打啊?”
炎拓早已搶先一步避進了暗中的角落,目不轉眼地盯著她。
炎拓跟冇聞聲一樣,徑直用封箱帶貼住她的嘴,為防鬆脫,還用手掌往兩邊用力壓按了一回。
他不熟諳聶九羅,因為重新到尾都冇在亮光處見過她,隻在黑暗中迎頭撞上她插過來的鉛筆,筆頭鋒利非常,乃至於那一刹時,都未曾感遭到疼痛。
牌桌上的三個,有兩個是見過的,一個是拄拐的瘸腿老頭,柺杖還斜搭在腿上,被車門夾傷的那條胳膊用繃帶吊著,隻用一隻手嘩嘩洗牌;另一個是大頭男人,他是真愛黃瓜蘸醬——手邊一碟切成塊的黃瓜,碟口擠了一大坨辣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