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鬼祟[第1頁/共4頁]

那名婦人的幽靈就在府中，乃至・・・・・・另有她未出世的孩子，他們隨他從疆場來到都城，來到將軍府，以報當年奪命之仇。

在郎中診斷出尤良身懷六甲時，他幸運覺得婦人的靈魂已經放過他，看來他錯了。

他顧不得一旁的產婆亦如是，就連屋內都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。

“是”

“書房”，狄應隨口說道，身形頓了頓，稍有猶疑，“夫人・・・・・・如何了？”

狄應心頭迴旋著嬰兒青紫的麵龐和那雙無神的眼睛，另有昨夜突如其來的劇痛，統統詭異的征象彷彿都與他多年的隱憂不謀而合。

“對了，那產婆・・・・・・”

狄應的寬額頻密地冒出汗雨，寶相花平紋經錦包裹的六合靴死死黏著青石磚麵，轉動不得。

心中雖疑雲重重，卻一派安靜地低頭應諾，“是”，說完正欲退下，狄應又改了主張，“明日出發吧，先行封閉東院。”

幾聲過後，狄應方纔回過神來，蒼茫地望著產婆的臉，又緩緩移轉目光，落到繈褓上，咀嚅道，“這是・・・・・・”

狄應步至長案旁，側頭掃了一眼，漫不經心腸回了句，“不必了，命人撤下吧。”

下人們瞬息卸下一口氣，恨不得飛奔而出，懾於主子常日裡的嚴肅，腳下仍循序有致。

將軍府外，一名黃髮老者並幾名仆人已恭敬候在門前，遠遠見狄應下朝返來，小跑著湊上前去，接過他遞來的韁繩，一名仆人跪伏馬下，額首觸地，待狄應踏著他的脊背落地後，方纔起家。

果然如此，狄應暗自收緊了拳頭，看來不但是他伉儷二人，將軍府高低皆受其毒害，管你是前朝遺留的鬼怪，還是那對母子，決計不能任由他們在此長留！

產婆拿袖口抹了把汗漬，倉促應了聲“是”，爬起來走到嬰兒身邊，看也不看，先將小臉遮住，托在臂彎裡疾步朝院外走去。

產婆鬆了放手臂，欲言又止。

徐管家不由得駭怪，驅除陰煞的羽士――莫非老爺思疑府內有鬼怪作怪不成？

屋內的呼喚接踵偃旗息鼓，幾個奉養的丫環連續端著引產的雜物走出屋門，狄應隔著繁華屏風模恍惚糊看到尤良在掩麵抽泣，感喟一聲，轉成分開。

貪與惡並存，在汙水與肮臟同流的丞相府，各處冤魂。

大慶初立不過十餘載，將軍府是始興元年當朝皇上禦筆親賜，乃是前朝丞相的府邸，格式弘大，占地數百畝，安插寬廣豪奢，破鈔金銀無數，撤除前朝丞相遁走前照顧的傍身錢，戰亂之年被劫奪掠取的金銀財寶更是難以計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