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人歎[第2頁/共3頁]

裴骨的胸中彷彿憋著一口氣，他徐行走向城牆，奚軍兵士讓出一條門路，城樓上早有一名披甲將軍等待。

“絕無能夠！”裴骨激昂。

奚走下城樓，土城城門大開，一騎赤紅火焰吼怒奔出，長劍出鞘，隻此一騎卻如千軍萬馬，如劃破夜空的流星，殘暴斑斕卻那麼長久。

而現在裴骨卻無半絲笑意，神采痛苦的掙紮著，他上前一步抓住昔日舊友的衣領，指著車門外大吼道：“你看著！你看啊！那邊是我們的兄弟，他救過你也救過我，若冇有他我們早已死在亂軍當中，而你現在……”

“罷了罷了，如果奚他肯降，統統按丞相的意義辦。”天子揮揮手，順手將佩劍丟給了裴骨，“持此劍者如朕親臨，你去吧。”

天子細眉一挑，漂亮的臉上暴露了一絲笑意：“哦？丞相也想親眼目睹朕一統江山的時候？”

是戰，天子攜百萬雄師與奚國公決鬥，烽火連綿數月，屍骨千裡。

天子圍城三月，裴相勸降無果，奚國公一人一騎向天子中軍策動衝鋒，百箭穿身，三日三夜屍身聳峙不倒，天子念其英勇，封為國公，將決鬥之地命為奚城。

同年，天子大赦天下，賜裴相玉簡玉書玉杯，裴相辭去官職隱居奚城，終其平生未曾複出。

天子立於城頭，城下百萬雄師跪地高呼萬歲，響天徹地，唯有裴骨於城下抱著奚的屍身默不出聲。

哢嚓！

“讓開讓開！都讓開！”

奚將軍回身摘下頭盔，一頭斑白頭髮披肩，滄桑的臉上還是可見年青的俊美，額前兩道刀疤為整張臉平增了幾分威風。

“你來了裴骨。”奚將軍淡然一笑，“現在我這裡可冇有美酒來接待你。”

合法此時，城樓遠方天子軍緩緩活動，揚起漫天煙塵遮天蔽日，踏步聲震得大地顫抖不已，天空中銀蛇亂舞，雷聲不竭，陰雲崩塌，滂湃大雨滂湃而下。

放箭！

奚戴上頭盔隻暴露一雙眼睛，那是一雙虎魄色的眼眸，一如既往的和順，如一汪柔水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還在掙紮的裴骨，輕聲道：“孤平生兵馬能征善戰，十三載從戎不忘初心，槍挑南蠻刀斬北寇，爭的一個承平中原……”

時候彷彿定格了，裴骨趴在城牆上伸脫手卻冇法觸及那顆紅色流星，雨水劃過臉頰，他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；天子緊閉雙眼，衣角早已撕爛，手指樞紐發白，麵色似雪；而奚則是一臉笑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