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人歎[第1頁/共3頁]

裴骨緩緩退出天子座駕，擺佈近侍為他牽來一匹駿馬，馬鼻中噴出紅色霧氣，馬蹄來回踩踏揚起灰塵，陣前軍勢如潮流般退避出一條門路，直通向視野絕頂的那座土城，裴骨看了眼座駕中的天子，翻身上馬高舉佩劍，一起順風疾走疇昔。

隻見那人一身如烈焰般的紅色盔甲，孤身立於城樓之上，目光所及之處恰是天子座駕！

奚將軍回身摘下頭盔，一頭斑白頭髮披肩，滄桑的臉上還是可見年青的俊美，額前兩道刀疤為整張臉平增了幾分威風。

至十三年後天子駕崩，未曾踏出宮門一步，其身材肥碩，寢宮中豎一套火紅盔甲，後與天子一同封入皇陵。

奚戴上頭盔隻暴露一雙眼睛，那是一雙虎魄色的眼眸，一如既往的和順，如一汪柔水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還在掙紮的裴骨，輕聲道：“孤平生兵馬能征善戰，十三載從戎不忘初心，槍挑南蠻刀斬北寇，爭的一個承平中原……”

裴骨的胸中彷彿憋著一口氣，他徐行走向城牆，奚軍兵士讓出一條門路，城樓上早有一名披甲將軍等待。

我不是一個好兄弟，但我想做一個好天子，奚你放心去吧，他年我歸於地下再向你賠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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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候彷彿定格了，裴骨趴在城牆上伸脫手卻冇法觸及那顆紅色流星，雨水劃過臉頰，他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；天子緊閉雙眼，衣角早已撕爛，手指樞紐發白，麵色似雪；而奚則是一臉笑意……

放箭！

天子細眉一挑，漂亮的臉上暴露了一絲笑意：“哦？丞相也想親眼目睹朕一統江山的時候？”

奚灑然一笑，又問：“若他日天子近前百官以逆臣之名勸殺孤與君，天子當如何自處？”

裴骨肅聲道：“骨必會儘力互助，陛下也並非昏君，自會明斷是非。”

奚回身低聲在裴骨耳邊細細呢喃：“骨還記恰當初我等三人所立下的誓詞麼？”

聲未絕，人已遠。

“奚你現在不降更待何時？土城數萬軍民危如累卵”

同年，天子大赦天下，賜裴相玉簡玉書玉杯，裴相辭去官職隱居奚城，終其平生未曾複出。

奚暴喝道：“擺佈速拿下裴丞相，好生服侍著，他手中佩劍可保城中軍民無虞。”

傳令兵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遍了全部中軍，天子座駕的幕布已經放下，下一刻箭矢如雨，劃破氛圍收回刺耳聲音。

“你來了裴骨。”奚將軍淡然一笑，“現在我這裡可冇有美酒來接待你。”